砰~
最后一个字出口,眼前豁然一黑,硬物砸上脑袋爆开,伴随着陶器破碎声浓郁酒香劈头盖脸浇灌下来,残片弹去地上,叮铃咣啷散落一地。
下意识的捂着被砸伤的地方,李崇义脑袋一片空白。
从小自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开瓢,袖子拂去眼帘流淌酒渍,睁开眼帘望去手上涂满的殷红,滚热带着腥味的
血线混合这酒气从额头戴着血线滑落。
“啊,啊啊……”
“血,是血……”
眼神无故闪过一抹惊慌,直愣愣的看看双手,再望去对面直勾勾望来的李闲。
李闲将方才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原本以为李崇义会当即暴躁出头,如恶虎般扑来。然而仅仅是看见流血那一闪既逝的惊骇,心中片刻之间安定下来。
这小子定是没吃过苦头,方才有惊骇的一幕。
府邸之中有人惯,军营之中有人护,此番没人遮风挡雨就凭着一股年轻人的血狠在支撑。
毕竟是没经历过战场磨砺的雏儿,和他们这些鬼门关打转过的人,相差甚远。
“敢打我!你敢打我!”
带着破音的声音有些尖锐,李崇义整个人暴躁发狂,染红的双手有些仓皇,探去腰间拔刀的动作都有些不顺畅。
嘭。
剑走一般,尚未抽出,已被巨力结结实实踹去小腹,翻倒出去四五步的距离,撞上栏杆方才停驻身影。
脸沾尘土的李崇义噗的冲嘴角吐出一抹血渍,顾不得自己狼狈模样,少年心中的倔强仍去摩挲腰间的配刀,低垂的视线中陡然间踩过一双皂靴,拎起人影重重的撞上栏杆,半截脊背漏出悬空,六层的高度在余光之中尽收眼底。
李崇义有些慌了,嘴角的血渍拉出丝线滴去高高的楼下,手脚踢腾间想要站稳,却被铁钳一般的手掌牢牢固定,丝毫动弹不得。
“你你你,你干嘛……”
“李闲,你疯了吗,竟敢殴打本王!”
这一切发生太快,仅仅是在几息间便连连出了转折,原本围观的六层达官显贵子弟,看着被悬空一半的李崇义,面如土色,止不住后退让出更为宽广的距离。
横臂颤抖指来的人影,身在围观人群前列,言语都有些哆嗦。
“李……李闲,你……你你可别胡来,这……会死人的。”
“别冲动啊,他好歹也是郡王之子,摔下去李家都要玩完!”
“这小子虽然可气,但……但罪不至死……”
谨慎的措辞生怕激怒行凶的李闲,几人带着尚未被恐惧驱逐的理智,匆忙的建议。
房遗爱夹在中间早已被眼前景象吓死,直愣愣的依靠墙壁瘫软下去,不知名的液体沁出裆部衣衫,混去零星洒落酒渍在地上晕开。抱头捂住惊恐的面庞,从手缝中望去凶悍的背影,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
木阶口的程处默和秦怀道,也从未想到李闲竟然如此迅速,有些愕然有些担忧,正欲规劝之时,听闻匆匆脚步和‘住手’的惊呼,抄起一旁的椅凳俯瞰下去走上木阶的李震。
手握三尺唐刀,闪过森寒光亮,李震面色阴沉,微微仰头。
“闪开!”
“你们知晓李闲的后果。”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程处默眼球充血,目光凶戾,握住胡凳的手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