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上讲有三个壮工挖沟四个小时,而实际是我单枪匹马一人屁股朝天干了三个人的
活儿。我说不仅没有三个壮工,而且在我挖沟的四个小时内,连电器匠也不知去向,
是我自己在大地上开了沟,事后又整修复原。二大妈听罢立即打电话问电器匠今天
上午的账单是怎么算出来的,电话那头儿电器匠已抢先一口把&ldo;1000块&rdo;改为&ldo;200
块&rdo;。我这才恍然,美国佬不仅有迷人的性格,更有迷人的脑袋。好在我权当体验
生活,不管生活多么错误、多么悲剧,可留下的喜怒哀乐是永恒的。
一人坐在大树下,将农场中的破旧家具付之一炬,欣赏跳跃的火苗。想当年阿
房宫八百间,经不住楚人一炬。凤凰也是在大火中涅媻的。看眼前小城中民风古朴,
男人个个像伊斯特伍德,女人个个像斯特里普,真是个生儿育女的好天地。可没等
我继续神游下去,一群骑车男童突然闯人我的世界,异口同声地问我,大火是否在
我控制之下、是否需要他们帮助。我指了指脚下的水龙,表示大火随时在我股掌之
中。可领头的孩子还是摇头,不满地递给我一张彩印的传单&ldo;rulesgoverngthebung
ofresidelltialrubish&rdo;(《居民燃烧垃圾守则》),教导我燃烧垃圾仅限于树
叶、稻草、木头,燃烧时必然置于标准燃烧炉中,时间在9:00-15:00,必须在
无风之晴朗天气……不得污染加利福尼亚天空……显然,我已有数条违犯当地法律。
望着孩子们天真烂漫又严肃认真的面孔海洋,我恍然大悟这里是美国,我是一个美
国农民。
农场外的世界
美国兵围着我,问中国到底有多少军队
中午的农场又热又静,令人生烦,老式水冷空调半死不活隆隆转动。我裸着上
身给草坪浇足水,又用大剪刀清除掉挡住两道的树枝,然后独自一人坐在门前读格
瓦拉的《游击战争》。四周是阿甘家门口才有的参天红木,地上的蚂蚁结队而行,
树丛中无名小鸟调嗽不止,亚热带骄阳下的猫也懒得动一动。彼此独立的小洋房老
死不相往来,远离尘嚣、远离奋进的现代文明。颇似西奈的酷暑让我咬着手指回忆
当年肆意驰骋的中东,而这里静得只适合禅宗大师面壁修行。
无聊之极躺倒在大沙发中,怀抱电话和邻居陈鼓应聊天。这陈老兄也是个天生
的是非篓子。他原本是台湾大学教授,由于涉足政治被解聘,辗转香港到了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