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字阁云诉,见过——小荷君。”仿佛打趣一般,故意不称他封号,而是选了略显亲昵的称呼。
风荷唇色微微发白,垂下睫,语声清冷,“虚礼就不必了。你不在医字阁养伤,来此作甚。”
“实不相瞒,弟子前日历险,心中有些忧虑,总觉不吐不快。”
风荷侧目:“忧虑?”
云诉叹了口气:
“世道多艰,如今竟连云归也招惹是非,岂知不会沦为下一个蓬莱?故而弟子心有余悸,辗转反侧,忧思重重。”
“这些事,你何必说与本君。”
云诉一笑:“全因弟子此来,是有求于您啊。”
乌云漂泊,挡住了淡白色的月。月往东南倾,风雨欲来。
长睫下淡金闪现,痛楚一波一波从魂魄涌进,五脏六腑仿佛错位。
风荷咽下喉中腥甜,面上仍是雪净风清:
“你所求何事。”
云诉眉毛一抬:
“弟子不才,贪生怕死,无意长留云归。又不愿独自苟活,想从您阁中带走一个人。”
风荷慢慢地站定了身子,面容雪白。“本君不允。”他的声音微沉。
身似琳琅,巍然若鹤。
发丝扫过眉眼,他的眸底,结起亘古不化的冰雪。
云诉细细瞧了他片刻,微笑道:
“您道心已乱。仙身不复,修为大损,我虽不知其中缘由,却感觉出您此时颇为虚弱。”
他手里化出一把长剑,神色诡谲:
“倾珀仙尊,您说,我若是趁机杀你,是不是轻易就可得手。”
飞掠重影般,他逼近前来,长剑直指风荷胸口。
天空顿时电闪雷鸣,一道光如银带劈下,猛地击飞银岐剑。
云诉手腕剧痛,连连退了几步,倾珀剑光华流转,环绕男子身畔。
“好护主的宝剑,”云诉赞叹两声,手一招,银岐归于掌中,化为乌有。
他仍是挂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弟子只是同您开个玩笑,想来荷君不会介意吧。”
风荷不与他逞口舌之利,一拂袖,罡风千里:
“今夜,本君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亦不会告与云阑知晓。”
“你走吧。”
他双手结阵,以自身灵力修补平阳结界。
云诉愕在原地,忽然浑身颤抖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