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脚步声响起的第一瞬,格桑乌脸上还露出了笑意,可等听?清这脚步声后,她便收敛了笑容,走出了房门。
院中朝她走来的,是一位手持木盒的白衣侍从,他的穿着和昨日取血的侍从毫无二致,只不?过不?同的是,此人?并不?是戴着半张面具的乌月还,而是左护法的贴身侍从。
左护法与她多年未有交集,但?左护法在这个?时候派侍从前来,只会有一个?原因。
垂眸安抚着毛发竖起的衔蝉奴,格桑乌寒声问道:“昨日乌月还不?是才来过?”
闻言,那侍从上前一步准备回?话。他的神色看起来十分谦敬,可是头却只微微地垂下了一分。
“昨日前来讨药的是乌圣使,但?今日我是奉阿曼苏之?名来的。”
阿曼苏在闭关,怎么让这侍人?前来?
况且,此人?是左护法身边的人?,又与阿曼苏有什么关系?
钰龙神教在西疆有滔天之?势,立教之?初,左护法功法得力,几次救下教主呼延灼,为钰龙神教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这些?年即便他屡次僭越教主,但?教主呼延灼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在这教主闭关之?际,连同各位圣使在内的教众也只能唯左护法独尊。
只不?过,别的事情教主可以当做看不?见,可这只有教主能服用的药引,就不?一定了。
虽然?很想看这两个?腌臜东西背后相斗,可是今日,云照雪马上就要回?来了,所以她不?想让这些?碍眼的东西和云照雪撞个?正?着。
顺着兽毛摸下去的手停在了虎背处,格桑乌头也不?抬地讥讽道:“取血之?事每月一次足矣,你这般急着来,是阿曼苏的手艺出了什么差错,还是左护法那老东西得了什么怪病,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闻言,那白衣侍从面上骤然?色变,“放……”
一句放肆险些?就要到唇边,可是看见衔蝉奴目中的凶光,那侍从还是吞下了到嘴边的字眼,转而辩解道:“左护法一心为教主操持,这延年之?血自然?也是替教主取的,你怎可如此污蔑护法?”
污蔑?
抬眼瞥过他从木盒中拿出的那一模一样的琉璃盏,格桑乌的唇边泄出一声冷嗤,“既如此关心教主,那你不?如去阿曼苏那里,催一催那延年神药。”
格桑乌是最?了解阿曼苏的人?。
阿曼苏从来只为教主制药,又怎会将那药分给左护法。她明知这一点,却还故意用阿曼苏来激他,可真?是半分都不?顾及左护法的脸面。
可是,格桑乌虽没有阿曼苏的本领,但?也是教主看重之?人?。既如此,那今日就肯定不?能让格桑乌闹大了。
将怒气吞入腹中,那侍从只能咬牙暗讽道:“格桑乌对阿曼苏如此凉薄,叫小人?着实佩服。”
“不?过……格桑乌,你就算不?为教主和阿曼苏着想,也得为教中那些?贱奴多想想吧?”
听?到“贱奴”二字,格桑乌一愣,面上的神色骤然?变冷了几分。
双目紧盯着台阶上的格桑乌,那侍从眼中露出了像蛇类一般令人?恶心的寒光,“这些?贱奴们自幼便信奉那蛊毒和鬼神,疯疯癫癫,实为不?祥之?人?,定是他们扰乱了格桑乌的神智。”
格桑乌面上寒意越来越浓,可白衣侍从却像得趣一般地越发放肆。
观察着格桑乌的表情,那白衣侍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吧,格桑乌虽是十足十的异类,可她毕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能被威胁的软肋。
白衣侍从的笑容越发刺目,他紧紧盯着格桑乌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威胁道:“虽已?为奴为婢,但?他们却仍不?安生。不?若我这就砍了他们那些?下蛊弄毒的手,好为格桑乌讨一个?清”
一个?“醒”字还没说完,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阵寒光。下一瞬,他得意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双目圆瞪的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