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上出现一道不?浅的血线,格桑乌嫌恶地低下头,擦拭起自己手上的指环。
“不?安生……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安生呢?”
木盒带着琉璃盏一起摔落在地,血也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顾不?上左护法的命令,那侍从转过头,惊恐万状地朝院门口跑去!
可他刚跑出一步,后面就传来了利爪抓在地上的声音。一声惨叫还未发出,他就被扑上来的衔蝉奴咬断了脖子,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咽气的瞬间,他双目大睁地躺在地上,双手不?甘心地抓向了院门外?。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十步以外?的门边,却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子。
那是从火房回?来后低头不?语的云照雪。
视线从地上之?人?移到了格桑乌身上,云照雪的目光里有着平静的审视和思索。
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很明显,她在门口看了很久。
在看了两眼格桑乌手上的指环后,云照雪缓缓地开口问道:“他是”
可还没等她说完,格桑乌便冷笑着接话道:“是死人?啊。”
她用四个?字堵住了云照雪的话头,云照雪便没有再说话。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沉默后,格桑乌接着嗤笑道:“云大侠以为我是什么人??”
“若是阿曼苏,可能还算得上能替人?祈福的巫祝或者司傩。”
“可我,却是个?实打实的,魔教妖女啊。”
她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似乎对杀死一个?侍从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她那颤颤遮住指环的动作,却着实算不?上镇静。
倒地之?人?并不?无辜,自己也只是觉得还可以有别的方式来处置这件事。但?是转头一想,此处是钰龙神教,并非法度森严之?地。若是格桑乌把人?放回?去,说不?定,等那“左护法”回?头清算时会惹来更大的祸端。
在这样的地方,法度又怎会有自保重要。
回?想着格桑乌方才自贬的话,云照雪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方才她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格桑乌便如此自然?地说出这些?刺耳的话语。
看着格桑乌偏过去的脸,云照雪想,她就好像在期待着自己的失望和责骂。
云照雪久久未出声,格桑乌于是彻底扭过了头,低声回?道:“这血腥气叫人?恶心,我进去洗洗。”
她走得慌忙,毫无方才那冷肃的模样。可大概是脚步走得太快没注意到脚下的门槛,所以在进门时向前打了一个?趔趄。
而就在她伸手抓向一旁时,云照雪却在身后默默地扶了她一把。
拉住了格桑乌的小臂,云照雪缓声解释道:“我并非责怪。”
虽然?格桑乌还是不?愿回?头看自己,可是似乎能给自己机会说话了。
看着格桑乌僵硬的身形,云照雪平静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提起教奴时,你出手杀了他?”
弱水经年(四)
隔了好一会?儿,格桑乌才?闷声接了一句:“云大侠倒是会?问。”
小半边脸隐没在木门?的?,格桑乌的?声音又闷又轻,“那你?呢?”
“你又是替谁来取药?”
在此之前,格桑乌从没问过这个问题,可是今天她却格外地想听云照雪说清楚。
绿眸中有暗光掩不?住的?波澜,格桑乌向前一步,走?到了与云照雪脚尖相抵之处。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得?她甚至能闻见,云照雪身上那拒人千里的?寒香也融进了些许自己?身上那带着暖融的?梅花香。
“我嫉妒得?很,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云大侠这般冒险?甚至……不?惜被我强留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