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味儿来,知误会重明了,忙道歉:“婉儿,姐姐误会你了,对不起啊。”“姐姐不必说了。”重明一副心痛又失望的样子,眼中有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我真心待姐姐,可姐姐对婉儿有几分真心呢。”“婉儿……”“姐姐要走了,可曾想过婉儿该怎么办?”“啊?”“既姐姐已经决定好要抛下婉儿,婉儿又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祝姐姐一路走好,早日与严郎夫妻团聚,而婉儿在这山沟沟里自生自灭就好了。”说完,重明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落寞的走了。柳云湘默了片刻,所以重明以为她北上是去找严暮的,想跟她一起走?用晚饭前,柳云湘想去西屋跟重明再一次郑重的道歉,但刚走到门口,便被花烛这丫头给拦下了。“我们主子不想见你。”她道。“我和你家主子有误会……”哪知她话还没说完,那花烛竟然抽出剑来。子衿见此,当即冲上前,将柳云湘护住。两个小丫头你瞪我我瞪你,眼神厮杀了几个回合不解气,提着剑打出去了。这俩日日打,柳云湘倒也不担心,趁着功夫金了西屋。却正撞见重明光着上身,正用胸上抹什么东西,嘴里还嘟囔着:“已经抹三个多月了,我这胸也不见大啊。”“讨厌,我明明比她漂亮,就是胸小了一点。”“严郎一定更爱我。”柳云湘:“……”这个绿茶婊!谢子安还活着用晚饭的时候,重明没有出来,柳云湘也没搭理他。只是他们一边吃着饭,他一边在西屋唱曲儿。唱的那般凄楚,害几个吃饭的人也没了胃口。乞丐都听哭了,埋怨的看向柳云湘,“婉儿是真心喜欢你这个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柳云湘淡淡的瞥了乞丐一眼,“你也疯了?”乞丐长叹一口气,“要是老七在这儿,我都想劝劝他,婉儿长得天姿国色,性格又极好,还有本事,娶回家里那是天大的福气,只除了是个男人。”柳云湘咬牙,“你信不信,他要是在这儿,我也劝他。”见柳云湘真要生气,乞丐讪讪的不敢说话了。翌日,用过午饭,柳云湘哄着行意睡觉。子衿进来,将一封信给柳云湘。“咱们伙计跟着商队北上贩药材,遮掩的很好,姑娘放心。”柳云湘一直想知道儿子的消息,但去年冬里常下大雪,商队都不走了,实在没法传信儿。等到开春才把信带去盛京,等张琪回信,这又等了两个多月了。柳云湘迫不及待打开信,张琪先说了铺子里的生意,这个冬天异常冷,炭铺和皮货铺生意极好,米粮铺越开越大,把左右两边的铺子都给打通了,按着柳云湘的吩咐又开了药行,大量备的那几种药草,竟被兵部采买了,转手挣了一大笔。张琪在信中赞叹柳云湘实在有先见之明,开春后他又开了钱庄,因灵云这招牌,百姓们都信任,所以钱庄的生意也不错。信到最后,张琪才提起柳云湘托付的那批货保存完好,开春后已南运,有商队护着,已平安交货。看到这句,柳云湘大大松了口气。意思就是她的儿子行知,已经照着她和曲墨染的约定,送到她师父的药谷了。这张信纸之下还有一张,柳云湘看过之后,确实大吃一惊。谢子安竟然还活着!当时丽娘捅了他一刀,她看到他倒在血泊里,怎么可能没死?后来侯府还办了丧事,尸体入棺,棺椁埋进土里,他莫不是从土里钻出来的?想到这儿,柳云湘不禁脊背发寒。而更让她浑身冒寒气的是,这谢子安竟领了那具伪装成她的尸体,并且风光大葬。而且还日日去她坟前哭,不管多大的雪,多冷的天,盛京百姓常看到他落寞的背影,以及夹在寒风中的悲泣声。“三年生离又死别,风雪茫茫,人世无常。遥想当年洞房,你着红妆,我英气俊朗,奈何硝烟起,你哭着不舍,我扛起长枪……”盛京百姓叹谢子安对她的深情,还编了几段唱词。没人知他们已经和离,只知她是谢子安的亡妻。而这谢子安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在皇上一次微服出巡遇到刺客的时候,英勇的救了皇上,为此还负了重伤。皇上重赏他,让他承继了靖安侯的爵位。谢子安封侯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墓碑上填上了靖安侯夫人的尊号。看完这封信,柳云湘只觉青筋暴起,但无可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