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将自己手中的剑轻飘飘的横在李玉函的脖子上,表情也是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看起来,漏洞百出;
但谁也没有把握出手救下李玉函,原因无他,只因韩文之前表现出的手段足够令他们忌惮。
突然间,李玉函忽然狂吼一声,头撞向韩文的胸膛,双足也连环踢出,直取韩文的下腹。
这一来连凌飞阁这些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韩文手中的剑轻轻一划,李玉函的喉咙就会被割裂!
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听见,只见一道血光飘溅,韩文甚至连动都没动,李玉函便倒了下去;
柳无眉目眦欲裂,狂吼道:“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韩文霍然转头,盯着柳无眉冷冷的说道:“因为我不是楚留香!”
李玉函捂着喉咙,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要杀他,被人反杀……又有何怨言?”
说完,这个翩翩公子已然再也说不出话来,柳无眉身上的气势变得暴戾无比,伸手取了一柄剑,“呛”的一声,声如龙吟,火星四溅,竟然悍然出手!
但就在这一刻,突然间,一道剑气自床榻方向击来,柳无眉的剑瞬间被打成了废铁,她的人也是吐了一口血,跌倒在一旁,目光中尽是骇然,因为——李观鱼站起来了!
只见这老人一张苍白麻木的脸,此刻竟已涨红,嘴角的肌肉也开始发抖。那双空虚的眼睛里,更充满了悲愤之色,竟似乎有一种神秘的火炬。将他已快冷透的生命又燃烧了起来。
昔日的第一剑客李观鱼,此时神情黯然的走下了床塌,赤着脚,一滴浑浊的泪水流淌了下来,喃喃道:“孽子!孽子啊!唉!”,他叹了口气,旋即怒喝:“说!为什么要假借我的名义要杀人!”
柳无眉的脸变得苍白无比。嗫嚅着嘴唇儿一言不发,李玉函的死已经让她失去了一切,她心中没有任何的念想了一样!但她知道李观鱼一样心痛。忍不住要说了。
这五个被请来的黑衣人,目光震惊的看着李观鱼,他们知道在七年前,这位昔日的第一剑客便因为练功岔气儿走火入魔。全身僵直。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李观鱼竟然连话都不能说!
这也就是说,李玉函与柳无眉是借住他的名声,自作主张的请了他们过来,只为了杀两个人!
韩文冷笑两声,幽幽的说道:“江南世家的李家,石观音的弟子,她派你来是让你来卧底的。没想到啊!你却嫁给了李玉函,背叛了她。依照石观音的性格,她为何没杀了你呢?有许多事我本来的确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现在却渐渐想通了。”
石观音是何许人也?江湖上知道的人只怕不多,但也绝非是少数,尤其是在座的这几位,全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自然有各种渠道知道石观音是什么人,相视而对,神情骇然。
韩文打量着李观鱼,嘴里也在喃喃的说道:“最令我想不通的就是,你们既然救过楚留香,为什么又要杀他呢?”,他又笑了笑,接着道:“后来我才想通这道理,因为我已发现你们根本没有救过他。”
柳无眉似乎平静了下来,道:“在石观音的秘谷中……你有没亲眼所见,如何知道?”
韩文听到了她的话,道:“不错,那天你的确杀了不少人,但却并不是为了救楚留香,只因那时我在!只要我在,石观音岂能杀掉人?我不杀她,都算是不错了!”
柳无眉冷笑道:“你们既不肯承我的情,我也没法子。”
韩文笑了笑,道:“你虽未救过楚留香,我想,楚留香还是很感激你,只因若非你出手相救,龟兹王父女和胡铁花他们只怕已死于石观音的毒酒,至于我……呵呵!”
他的笑容很讥诮,说不出的讽刺。
柳无眉道:“你居然还未忘记这件事,倒也难得的很!”
韩文道:“我自然不会忘记,因为我一直在奇怪,你们是见到苏蓉蓉她们之后到沙漠去的,怎会一到沙漠,就能找得到石观音那秘谷里?那秘谷不但地势偏僻,人迹罕至,而且谷中道路错综复杂,但你们却像是轻车熟路,来去自如,这岂非是件怪事?”
他继续说道:“还有,石观音用毒的功夫极精,她配制出来的毒酒,别人自然无法化解,所以她瞧见胡铁花他们喝了她的毒酒后,就立刻放心的跟我打了起来,不再管他们,因为她认为世上绝没有人能解得了他们的毒,所以才会那么放心。”
他眼睛盯着柳无眉,缓缓接着道:“但你却轻描淡写的就将他们中的毒解了,这岂非又是件怪事?你若不知道石观音那种酒的毒性,怎么能为他们解毒呢?最主要的是——你不应该在暗中窥伺我!”
柳无眉看了一眼李观鱼铁青的脸,心中暗忖,若是承认自己就是石观音的门下,只怕自己连给李玉函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当下,缓缓的说道:“我若也是石观音门下子弟,那天为何要将同门全都杀死?”
韩文冷笑道:“石观音既然已经想到龟兹国去称王称霸了,带着这么多徒弟,岂非反成了累赘?是石观音要你将那些人杀死的吧?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说什么呢?”
柳无眉紧紧握着李玉函冰冷的手,她自己的手也在发抖,颤声道:“也罢!也罢!什么恶毒的话都被你们说尽了,能不能也让我说几句话?”
“可以!我也很累!毕竟有几个老不休的不顾身份,围攻我!”,韩文讥讽道。
几个黑衣人顿时气的面色涨红,却又不敢多说。毕竟理亏在先,连底气也不足。
而李观鱼深深的看了韩文一样,奇怪的是。他眼中没有愤怒,只有平静,从凌飞阁的手中接过属于自己的剑,默默地坐在床榻边缘上,闭目凝神,似乎在准备什么。
韩文眯着眼睛坐到一张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但他的嘴还在说话:“你又想说什么了?该说的,那就全部澄清吧!也别让我胡乱猜测,至少。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