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水杯的手用力到皮下出血,最后只是轻轻地搁在床头柜上。
江弈秋坐在离床很远的沙发上,静静地看了李烛很久。
李烛啊李烛。
费尽心血,点燃了他这根腐烂的蜡烛。
饶是江弈秋不懂得如何爱人,却也不忍心去泼灭那根燃着的烛。
江弈秋叹息一声,惊醒了李烛。
李烛揉揉眼睛,不可置信,一骨碌坐起身,“你回来?!”
他担心是梦。
但江弈秋没有回应他的热情,只是和以前一样冷漠地说:“我们终止合约吧。”
李烛一愣,怀疑自己是做了个噩梦,江弈秋离他好远,背着光,眼神比之前更冷淡。
“我会赔付违约金,会安排你去另一个地方工作,会有人保护你的安全,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找你麻烦,生理和心理损失费上不封顶,你可以随意开价。”
他沉静又冷漠,思维和以前一样清晰。
“为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烛只觉得跟做梦一样,“我们之前,我们”
他顿住了话头,他们曾经怎样?没有表白过,没有正式确认过关系,没有任何法律保护他们的关系。
只有那一式两份的合同。
是雇佣关系。
他们什么都没有。
“我们,到底算什么?”
李烛难受得无法呼吸,如果这是噩梦,能否快点醒来?
“只是利用,我不爱你。”
江弈秋冷淡地说出平静的话。
“如果你是自愿并且配合的,分泌的有益成分会更高,仅此而已。”
只是演戏,只是引诱,没有任何情感。
李烛停在原地,有些恶心,反胃。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法务走进来,将他拉走。
他甚至做不到回头看江弈秋一眼。
仿佛一回头,曾经那个轴轴呆呆的江猫猫,就会彻底消散。
江弈秋看着他离开,才弯下腰,咳出一大口暗红的血。
违心的话说出口,利剑顺着豁口刺入,带出喷溅的血。
江弈秋撑着膝盖,耳鸣严重,闭上眼睛。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该去招惹李烛。
他是个罪人。
一个寿数不高的人,何苦去招惹一个身体健康,能够长命百岁的年轻人?
错得离谱。
难怪,天收。
他这样的人,从内向外腐烂的人,哪里配爱人,哪里配被人爱呢?
从出生,到苟活至今,就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