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故意为之,而是离京前的争执尚且历历在目,面对着空白的宣纸,她着实寻不出半点下笔的话头,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往以后切推了。
如今虽是应了明炤的请求,但令嘉依旧不知要写什么。
说明炤情深意切,叫她爹心软一下,顺便手软一下?
——她爹那心跟铁打似的,不大可能软下来。
说段英现虽一般,但未来可期,叫她爹耐心一点?
——整个傅家都是她爹的人,就明炤这两人的婚姻情况,她爹比她清楚多了,他既然开始动作,显然已是有了判断。
说虽然段英那边毫无回应,但既然明炤是铁了心地非段英不可,那干脆就随了他的意,让他这么磨下去?
——她爹估计会直接派人过来打死明炤这个不负责任的继承人。
……
沉思半个时辰,落在笔下却只得一句:四哥覆辙,何苦让大郎重蹈?
看着这句话,令嘉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
其实,明炤这事与四哥那事大有不同之处,但她还是选择了这么写。
——这也是她的天赋,无论是对上谁,只要她愿意,她总能轻易寻出最能刺伤这人心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好遥远啊!
第90章愿言思子
令嘉是个行动派,明炤前脚走了,后脚她就给段家送去了拜帖。
第二日,她甚至破天荒地在辰初起了身,婚后第三次和萧彻吃起了同一顿早膳——前两次,一次是进宫拜祭太庙,一次是三朝回门。
只不过在强悍的生物钟下,她早膳吃着吃着,头就歪到了一边去。幸得萧彻及时扶了一把,才没把脸砸进碗里,或撞到案上。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三次之后,萧彻让人把食案撤走,蹙眉道:“你这副样子,哪好出去,还是先去睡一会吧!也不是什么紧要的日子,晚一些也没什么关系,派人去段家说一声就是了。”
令嘉拒绝了萧彻的提议:“姑祖母觉少,每日都起得早,既收了拜帖,定是早早就等着我了,我怎么能叫她久等?等过了这阵困劲就好了……”嘴上说着“就好了”,但下一刻又忙掩着嘴打了个呵欠,眼角溢着泪珠,那副睁不开眼的困倦模样,怎么看都不像要好了的样子。
晚辈孝敬长辈是天经地义的事,任是萧彻也寻不出什么说辞劝她,他只能伸手帮她揩去眼角的湿痕,然后叮嘱道:“出去时,多带些侍卫。”
“知道了,知道了。”令嘉敷衍地点点头,点着点着又有了小鸡啄米的趋势。
萧彻无奈地摇摇头。
令嘉出门时依旧没见“要好了”的征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看得人心里晃悠悠的,萧彻实在看不过眼,索性一把抱起她,在使女瞠目之下,稳步跨过几道门槛,把人安安全全地送到门口早已备好的软轿里。
把人安置好后,萧彻正欲放下轿帘,却被人抓着手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