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件褙子应该配……等等,这事等会再说,我昏迷之前你说的那句话是怎么回事?”
张氏神色紧张,即便醒来后,猜到了几分,但没令嘉肯定,她依旧会担心那个“万一”。
令嘉暗叹,精明如她爹娘居然都全被这句天马行空的鬼话给唬住,还真是应了“关心则乱”这话。
她老老实实说道:“是我编的。娘你那会和爹闹得这么凶,我只能用拿这话来让你停手。”
张氏松了一口气,然后怒视令嘉,“这种大事你也敢信口胡言!”
不这样,您老哪会这么快住手啊!
令嘉心里嘀咕,面上十分乖顺地认错。
“娘,之前爹怎么惹你了?”
张氏默了默,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爹最近纳了一个外室……”
“娘,”令嘉无奈地打断张氏的话,“你要污蔑爹也找个能让人信服的,爹纳外室这种话,你说出去谁信啊。”
令嘉自觉是个孝顺的孩子,对母亲睁眼胡说也能煞有其事做出一副相信的样子,但这种鬼话却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是孝顺,不是傻子。
全天下的人里,或许有不知道信国公善战之名的,但绝不会有不知他惧内之名的。
见女色如见鬼怪,战战兢兢不敢近半步,不然一个误会,就是一场家暴;身为朝廷一品公爵,手上的私钱连一贯都不到,在外面酒坊喝口酒都只敢偷偷摸摸赊账;在家里还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各种做低伏小,连张氏的洗脚水都是他端的。
皇帝看他可怜,要给他赐两个美人,煞煞他家河东狮威风,结果他直接跪倒,恳求皇帝收回美人,如果他敢领那两个美人回府,明天皇帝就去参加他的丧事了。
夫纲沦丧至此,皇帝也只能饱含着同情收回了两个要命的美人。
这样的信国公,借他十个胆,他都不可能纳外室。
看令嘉一脸无语,张氏挂不住脸,柳眉倒竖,恼羞成怒,“你信他不信我?”
这是要无理取闹的前奏啊!
令嘉当即说道:“娘,你和爹吵的时我和燕王的事吧。”
张氏脸色忽变,惊道:“你知道?”
令嘉轻轻笑了笑,“这有什么难猜的,家里最近的大事不就这一件嘛。”
张氏心惊胆战地看着她。
“娘,你也别怪爹。以燕王的身份摆在那,哪里有爹拒绝的余地。我们一府人在这,哪有为我一人触怒官家的余地。”
张氏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不知道,不知道她爹拿她做了筹码,扔到了一场生死未卜的赌博中。
这次,她干脆顺着令嘉的误会说下去,“我倒不是气他不去说,只是气他没把这当回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