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徽瑜欠身答道:
“陛下明鉴,此乃是犬子司马攸。”
虽然司马攸不过是七岁的孩子,但是他根本不需要羊徽瑜提示他做什么,就当即拱手向曹髦行礼:
“司马攸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曹髦年纪虽小却极懂礼数,曹髦不由得向其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令郎小小年纪就如此懂礼数,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时司马攸突然再度开口道:
“感谢陛下谬赞,可与陛下相比司马攸就有如繁星和皓月一般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谁都没有想到司马攸会直面回应曹髦的夸赞,令曹髦颇感惊讶,羊徽瑜见状想要制止司马攸,可是却被曹髦给伸手阻止,转而笑着问司马攸说: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和朕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差距呢?”
司马攸镇定答道: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未及舞象之年便能够总领一国,肩负起整个朝政社稷的重任以及万民的期盼,正有如当年以胡服骑射雄踞战国七雄之列的赵武灵王一般。而臣子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且就算是再有远大的前途也都是基于陛下的恩赐,当然无法相提并论。”
听了司马攸的话后,曹髦短时间内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就连站在他身旁的王沈也面露惊色,但随即王沈便拱手对司马师说:
“大将军真是育子有方,有少将军在司马家的将来必定是一片光明,而陛下也会得到一位贤能之臣,真乃是我大魏之幸事。”
在王沈的调和之下,缓过神来的曹髦对司马师笑道:
“王卿所言甚是,只不过朕在令郎这个年纪的时候可远不如他现在的程度啊……”
接下来司马师请曹髦和王沈进入正厅,并邀曹髦端坐于上座,而自己则和王沈一样分列坐于两边偏席,而羊徽瑜则因为他们要谈的事情自己不适宜在场,于是便带着司马攸离开了。
曹髦首先便以谦恭的姿态对司马师说道:
“朕刚刚即位且常年远在边城,对军政大事的许多细节都不甚了解,而朕知道大将军常年主政在朝,所以今日朕才会冒昧前来打扰,一者是探望大将军的眼疾,而再者就是想要聆讯大将军的指教,引导朕能够好好的治理国家。”
跪坐于塌上的司马师听后缓缓直起腰拱手回道:
“辅佐陛下乃是臣子的本分,指教二字万万不敢当,况且陛下天纵英才,朝中又有多位能臣辅佐,下臣本来也应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怎奈这身子骨实在是不争气,现已将手中的事务尽皆交由舍弟司马昭处置,陛下今后若有朝政上的疑虑,尽可以找他吩咐便是。”
见司马师明面上表示短时间内并没有复出重掌朝政的打算,曹髦可不会被他这番台面上的说辞所欺骗,因为王沈早就提醒过他,虽然表面上司马师已经不问任何大事,尽皆交由司马昭处置,但是曹髦心里很清楚,真正在背后替整个司马家掌舵的人,就是司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