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二十出头的样子,可爱得很,但并非幼稚的可爱,她穿着燕麦色的绒线开衫,里面是牛奶白的底衫和吊带格子裙。
说话时脸上还红着,含羞带怯,温柔可人。
江倚槐突然在心中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把女孩换作自己,如此“良辰美景”,有人突兀地撞上去,该是多煞风景。
江倚槐并没有想到为什么要把自己换成女孩子,他只是拿这一点廉薄的“体谅”说服自己,自此心安理得地停在远处。
他一面神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就好像守着什么动人心弦的影视桥段,不愿错失一分一秒,一面又有诡异的心理作祟,想装作事不关己的过路人,所以还是想大踏步子迈出去。
两种心思织在一道,缠斗不休,作用在腿脚上,竟变成了原地踏步,欲盖弥彰似的,还是零点五倍速的慢动作。
幸好周末学校里没什么人,教师住宿区一则本身就少有人住,二则鲜少有闲杂人等来这儿瞎晃悠,因而倒没人能有这份“殊荣”,观赏到这一幕由江影帝主演的滑稽戏。
在江倚槐眼里,远处的戏也不失精彩,只可惜隔得有点远,只能看见他们的举止,声音半分也听不着。活生生一出哑剧。
铁门落锁,陆月浓和那女孩子都走了进去。
江倚槐所能目及之处,再看不见任何人迹。
直到一阵风来,江倚槐才像脱离魔咒控制的傀儡般,忽然有了正常的意识,他了解到自己正做着多么傻气横生的动作,踏步戛然而止。
他盯着那栋楼又看了许久,手机握在手里,不自觉用力的指尖微有泛白,另一只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张长方形的纸质卡片。
是陆月浓给他的名片。
循着电话号码,江倚槐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按下一串话发了过去。
——下周五晚有空吗?
那头回复得很快: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江倚槐这才想起,单方面拿了名片,陆月浓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电话。
——我是江倚槐。
——不好意思啊,下周五有安排。
这一回复隔了会儿,江倚槐也明白,毕竟屋里有人,陆月浓就算再神通,哪能时时刻刻守着手机秒回呢。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风又裹来一阵,扫走落叶,又来扫江倚槐的衣摆,就好像要逐他走似的。
江倚槐没再回复,那头自然也不会主动发来什么,他裹了裹衣服,明明气温不低,他穿得也没在露明山时那么厚,却没由来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