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槐有些没着落了,陆月浓这个语气,是不是有点勉强,他总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但失落只能埋在心底,说不出来。
车子开到平大的时候,按着陆月浓的要求,不走正门,转从后面的门进去。
江倚槐应了声“好”,导航仪都没调,开得熟门熟路的。
车里一时没人说话。
过了会,陆月浓打破缄默,问他是不是常来。
江倚槐想了想:“是也不是,早两年常来平大的图书馆,现在就不太敢了。”
说完,江倚槐还想问陆月浓是不是也常去。转念一想,林教授昨日闲聊时,说过他俩图书馆的一段际遇,这问题也就怪没意思,没必要提。
穿过一片绿植带,车子途径一座稍陈旧的住宅区,陆月浓的手机在这时振动起来,他低头看了,对江倚槐道:“就这里停吧,麻烦你了。”
“是有什么事吗?”江倚槐虽不熟悉这一带具体的功能,但看看四周楼房的模样,知道这儿肯定不是办公楼,他疑惑着把车驶在草坪边停下。
陆月浓不好意思地解释:“嗯,有人来,去接一下。”
江倚槐点了点头,又看了眼他身上放的大包小包:“那你带着行李,接人方便吗?”
“没事,”陆月浓摇摇头,微笑道,“这边刚巧也是我住的地方。”
原来这里是教师公寓。江倚槐明白过来,又觉得是什么人能到住处来找他,而既然陆月浓用了“接”这个字眼,必定是有后事。
想东想西的时间里,陆月浓已简单收拾好,把车门打开了。江倚槐这才回过神道:“陆老师回见。”
车门再度关上,车窗是半开着的,露出江倚槐那张俊逸的脸。陆月浓透过窗,再次向江倚槐道了谢,眉眼像弦月般弯起,看得人心中一跳。
江倚槐驱车离开了。
陆月浓回公寓的路其实还有一段,路径不便车子开进,所以只能步行。他走过一个巷口,再直走到第二栋楼。
远处,一个衣着严实的路人从巷口滑过,像雷达捕捉到了有用信息,又机械地倒退回几步。
路人顶着个纯黑色的宽檐帽,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镜片大得几乎可以遮去半张脸的墨镜,隐约得见出色的五官轮廓。
路人并不“称职”,因为哪怕乔装改扮,也遮不住这人天生适宜镁光灯与摄像机的外形,反倒像是在演什么特务电影,隐匿于街头巷尾等待同伙交接。
江倚槐没有离开,而是把车停在了拐角处,然后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就退了回来。
活了二十几年,江倚槐以过往人品为自己正名,他没有偷窥这种癖好,并且敢拿唐跞这半年份的桃花运做担保,就只是随便走走,但走到这儿,凑巧就撞见陆月浓收了女孩子一个礼品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