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二叔你吓死我了。”“臭小子,张口闭口就死啊死的,不吉利。”刘屠户将人拉过来,拍去对方肩膀上的雪,说到:“阿叔家里留了些猪肉,你拿一块给你老丈人送去,这天寒地冻的,村里买肉不方便。”“二叔。”刘三郎顿时泪目。“你父母去得早,不懂这些,这老丈人得哄好了,以后家里日子才好过。”说完,笑着呢喃:“咱们三郎长大了啊。”等娶了妻,有了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不再孤孤单单了。刘屠户不只是杀猪,镇上要杀的牲口几乎都经他手,长久下来,身上就沾了血腥气,人看着凶。刘三郎不怕他,小小年纪就跟着他转。若不是他身板子薄,刘屠户都准备将一身技艺传给这侄子。“不早了,去坐船罢!”刘屠户拍拍刘三郎肩。见他挑着担子往桥头走,他一把将人拉住,指着另一个方向:“去那边坐。”刘三郎闻言,愣了一瞬。回想刚看到的诡异女子,二话不说就往反方向行去。货郎的身影越来越远,刘屠户驻足看了片刻,方收回视线。他转身瞄了眼隔壁紧闭的大门,眉头忍不住皱起。不知道隔壁究竟在做什么,整天神神叨叨。-“仙子可回来了?”青年男子叩门,悄声问。他身量颇高,站在屋檐下很具压迫感。外面飘着细雪,男子往厢房处望了眼,那里烛火熄灭、门窗紧闭,妻子还在沉睡。“进来吧。”屋内响起女子娇软的声音。男子推门而入,进去反手合上了门。比起厢房的温馨精致,正房这间明亮又宽敞,房屋正中放着一张圆桌,桌上,婴儿拳头般大的夜明珠正散发着莹润的光。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纸张泛黄,画轴古朴,水墨丹青勾勒出美人窈窕绰约的风姿,美人一身素色,长发及腰,漂亮的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容。若刘三郎看了这幅画,定会发现画上的女子与他刚才见过的一模一样。“仙子。”男人对着画躬身行礼。“奴家与沈郎相识多年,沈郎不必每次都这般客套。”画中传来女子幽怨之音,见男人不为所动,她轻笑道:“沈郎要的东西在桌上,沈郎一半,奴家一半,放心,还热乎着。”“多谢仙子。”唤作沈郎的男子又道谢。“沈云浮,到底有没有心?”画中女子忽然现身屋内,人凑近沈云浮身旁,出神打量他。男子不为所动,将视线落在桌上,夜明珠一侧,有个扣着盖子的银盘,男人眸色微动,过去将盖子缓缓揭开。盘中,剩下半颗心脏。染着血腥,泛着一丝热气。女子吸了口气,眼里的垂涎之色深深压住,幽幽道:“也只有这时,你才会想起我。”男子愣了瞬,嗤笑出声。似讥诮似嘲讽,瞬间激怒了女子。她眸中涌动黑雾,说话时,有淡淡血腥气飘过:“沈郎真是无情啊!奴家倾慕你多年,为你堕入凡尘,为你手染鲜血,为你罪孽加身。就这般,还换不来沈郎半点怜悯。”“啧!”男子扣好银盘,保证严丝合缝后,方才回头看她,道:“感谢仙子厚爱。多年合作,不过是我与仙子各取所需罢了。”“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还请仙子谨记你我约定。”沈云浮说完,端起银盘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瞧着那冷漠的背影,女子半眯着眼,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沈云浮,六元及第的年轻状元。当年意气风发,打马游街,花团锦簇,惹京城无数才子追捧、佳人倾慕的男人。谁也没想到,他最终娶了儿时恩师的女儿。一个穷秀才的女儿,却让他珍重爱护了一辈子。也无人知道,此人究竟有多偏执。传闻,因为刚挖出的心是新鲜的,所以,食了玲珑心的人会长生不老。智者、慧者、身带灵气的术士等,都有这样的玲珑心。-“阿姐,我要考科举!”午时,背着书袋的林沐沐兴冲冲回来,对着家里所有人大声宣布。“怎么午时就回来了?”老林氏正布置晌饭,在堂屋问。“元宵前私塾都只读半日课。”夜黎跟着进门,解释道。这段时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老林氏见了,笑着招呼:“小黎快来,尝尝阿奶做的酸菜鱼。”夜黎浅浅一笑,谢过老林氏,人一落座,旁边的小姑娘就扯着他问:“你去接他啦?”“嗯。”夜黎点头:“路过私塾,刚好碰上。”小家伙对他可热情了,拉着他向私塾的孩童介绍他。“怎么就想要考科举了?”林老头与林阿舅都在,见小家伙乖乖洗手回来,忍不住打趣:“科考可辛苦了,寒来暑往、笔耕不辍”。“可能当大官,流芳百世呀。”小沐沐撅着屁股爬上椅子,奶呼呼回答道。“你还想流芳百世?”林笙笙喝完鱼汤,惊讶道。她都没想过要流芳百世,阿弟居然有这么大志向。“嗯。”小沐沐点头,稚气的小脸上带着认真,“先生说,三百年前,咱们镇上出过一个大官,还做过宰相呢。”三百年前,那得是前朝了。那时的小秋镇,与现在天差地别。那时西南这一片交通阻塞,民风彪悍,是世人眼中的蛮荒之地。从小秋镇出去,还能入朝做宰,位极人臣,那样的人得有多惊才绝艳?!“真的?”林笙笙还没出声,林阿舅就有了疑惑,“没听说啊?”说完,转头看向林老头问:“阿爹,你知道么?”林老头正吃着饭,听言头都未抬,就淡淡回道:“三百年前的人,我关心他做什么?”林阿舅一阵失望,就知道会这样。“是真的。”夜黎摸摸林沐沐的头,重复了一句:“是真的。”几双眼睛纷纷看向他,毕竟是镇上出去的大人物,谁不好奇?“此人姓沈名辛字云浮,前朝最后一位宰相,六元及第,也是前朝最年轻的状元。”喜欢我在鬼怪世界当打工人()我在鬼怪世界当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