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们已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离开城市,放弃军人的身份。”伊恩说,“现在你们可以做另一个
决定。”
气氛沉滞了片刻,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是罗比。
他语气相当不善地问:“他能用那把枪干什么?往自己身上打洞吗?”
“他可以做任何事。”伊恩回答,“可以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像同伴一样为你打死身后的感染者,也可
以在你熟睡时打穿你的脑袋,也许他拿到枪的那一瞬间就会射光子弹杀了我们所有人。这些事都有可能
发生。”
他的目光始终和诺尔对视。
他说的都是事实。
诺尔在等待,等他们做决定。可是没有那么容易,他们对他的陌生和警惕一如他对他们的疏远和防备,
情感在这里头几乎不起作用。然而这也许正是伊恩的高明之处,因为枪总是在看得见的地方,无论如何
防范都难免因为一时疏忽而落入他人之手。如果这支手枪是经由所有人的同意交到诺尔手中,他是否还
有必要成为一个亡命之徒、冷血杀手?
决定已经有了。
伊恩在提醒他,即使他是这场瘟疫的幸运儿,一个人活下去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食物会越来越少,栖
身之所也永远不会绝对安全,他只有和他们在一起才能有一线生机。
在这片仿佛时间静止似的寂静中,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听上去像沙蟹在地上爬行的动静被放大
了好几倍,还伴随着一种垂死动物打嗝的声音。
没有任何命令和提醒,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罗比的目光紧盯着声音响起的方向,雷吉举起手中的枪。
房间里的人,不管在哪个角落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守住那些有可能成为入口的门和窗户。咯吱一声,通
往后院的门打开了,一个全身腐烂的人站在门口。
它仰着头,仿佛在感叹什么人生难得的体验,但是诺尔发现它根本没有眼珠,眼眶中是两个深不见底的
黑洞。它像个失灵的机器人一样不协调地挪动步伐,脑袋因为颠簸而垂落,脸孔上的深洞恐怖地和面前
的人对视。
伊恩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拔出匕首朝感染者走去。房间的木头地板有些陈旧,他小心翼翼,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