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子嫣不解的模样,许文茵故作惊讶道:“你还看不出来不成?这分明是你的亲事,怎的五妹妹比你还着急?我看呀,是因为你若不早些嫁出去,五妹妹的亲事便也得拖上一拖。五妹妹莫不是已心有所属?”
魏子嫣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愣了愣,才像是悟了一般:“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五妹妹自己有了心上人,又怕再拖一拖被人抢了去,才这般着急我的亲事。”
许文茵叹了一声,“五妹妹是庶女,她又是那样一个性子,有了意中人也只会闷着不出声。舅母近日忙着你和表哥的婚事,反倒忽略了她那头。”
这也是事实。
“都怪我,只顾着自己的事儿,没想起她来。”魏子嫣道。
“现在你知晓了便还不晚。”许文茵道,“若五妹妹之后又提起这事儿,你便趁机问问她。倘若昨日的事被舅母知晓了要怪罪你们,五妹妹是庶女,万事只有你替她担着,到那时你便哭,哭得越大声越好,舅母只要一心软,你便将五妹妹早已有心上人的事儿提一提。如此便皆大欢喜。记住了吗?”
魏子嫣点头如捣蒜,“我记住了。茵表姐真聪明,不像我,什么也不成……”
许文茵闻言笑了,她倒羡慕魏子嫣能这般无忧无虑地长大。
二人又说了些话,便起身打算回去了。
刚出得院门,许文茵倏地一回头,身旁的魏子嫣便道:“表姐?”
“无事。”她收回视线,颦了颦眉,“走罢。”
二人走后,那水榭后头的身影才动了动,两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被一前一后踹出来,在泥泞上打了个滚,嘴里还“唔唔”个不停。
“叫什么叫?啊?舌头不想要了?爷最喜欢削人舌头了。”
那两人闻言立刻闭了嘴,只瞪着双眼恶狠狠盯着来人。
谢倾还在气头上。
他大步上去,一脚踹在其中一人胸口。那人痛极,支支吾吾地大嚷了几声,面颊潮红,瞳孔颤动,顷刻间只闻肋骨断裂之声。
“你们两个不是上次在南明楼的么。还记得小爷吧?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在这儿碰上我?”谢倾一边扯起嘴角笑,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怎么在这儿,爷倒是一点不奇怪。”
方才打斗时谢倾便瞧明白了他们的路子是哪儿的。
南曲星看来是拳头还没吃够,莫不是以为派几个这种货色就可以动得起她?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南曲星打个半身不遂,最好没个几年下不来床。
想到此处,谢倾更来气。
他踏在那男人胸口上的腿一抬,在半空停了一瞬,下一刻又狠狠踩下去,只见那男人从咽喉深处不可抑制地漏出一声沙哑的惨叫。
“喊什么喊?闭嘴!”
谢倾眉宇间皆是狠厉。
“听好了,你们背后的人是谁,小爷我清楚得很。”他凑近看他,突然放慢了语调,一字一句道:“这一次只是死个人。若再有下一次。”
他道:“拿南明楼来陪葬。”
话音刚落,不待二人反应,谢倾扬起手来,一掌拍向身下那男人的面门。
男人登时双目凸出,血丝遍布,倏地向后弓起身,似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顷刻间,就从嘴里嚯地喷出一口血,污了谢倾的鞋面,断线一般倒在地上,瞪大了双眼,一动也不动了。
事出突然,谁能料到谢倾这般干脆的就动了手,余下一人惊恐地从嘴里发出不成句的断音,碍于手脚被捆,挪了半天也没拉开与谢倾的距离。
便见谢倾大步上前来扯住他的衣襟,与其四目相对。
他目光带煞,语调冷冰,仿佛一只夜里伺机而动的黑豹,三步之内便可要了人的性命,“把刚才的话转告给你们楼主,让他夜里睡觉仔细些,莫把脑袋睡没了。”说罢将他往后一搡,“滚!”
捆在那男人身上的绳子霎时便被寸断,他七脚八手地撑起身,扭头便逃,唯恐谢倾追上来。
等那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谢倾才冷哼一声,甩甩胳膊,“脏了小爷的手。”又唤道:“小地瓜,把东西收拾了。”
小地瓜从旁边假山里头钻出来,方才他看得清楚,此刻就有些不安道:“爷不该动手。被老太爷知道了还好,若是被……”
“少废话!”谢倾扬起眉打断他,“爷要做什么还用你来教?小爷已经忍了十年了,我们这回为什么来南阳,不就是为了再也不过窝囊日子吗?如今是时候了!”
小地瓜不敢再说,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走到那已咽气的男人身侧,只见他死相惨烈,便知他家爷是真动了怒。
谢倾什么样,小地瓜最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