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二夫人把他支了出去,好似李氏母家,近日高升被调任到离汴京颇近的青州,特意让宁悸去送礼,据说其府上有不少远亲,嫡出的姑娘也未出阁。
他又说了些笑话同姜予说,可姜予思绪却不知飘向了哪里,隐约见他身后出现一抹人影,他穿着緇色衣衫,面容俊美,正徐徐的朝他们走来,她还未吞下口中酥饼,一时咳了几下,憋得脸都红了。
大概是她咳得厉害,宁悸停下了絮絮的话语声,起身想去帮她拍后背。
可他的手掌还落在姜予身上,便被隔空抓住了小臂,看见自家兄长的那一瞬,他一激灵,直直后退了几步。
宁栖迟瞥他一眼,片刻放开了他的手,然后提起瓷盏,悬空倒下一杯茶水。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杯壁,推到了姜予面前。
他又略略垂眼,扫过她咳的有些泛红的面庞。
姜予咳得眼角湿润,赶忙拿起面前的水杯一口咽下,好半会才缓过来,掩着口鼻,她抬起一双氤氲的眸子见眼前的人,却更想咳了。
宁悸一时凝眉,他以往来寻姜予,根本不会碰到宁栖迟,或者说,他在宁家见到宁栖迟和姜予在一处的次数屈指可数。
“兄长今日怎么有空……”
宁栖迟又为她倒了一杯茶水,他动作斯文,待将茶杯倒到七分满时才停下手。
姜予坐的有些僵硬,她道了声,“谢谢。”
“不用。”宁栖迟声音温和的应下,之后他侧目去看宁悸,“明日去宗堂抄家法。”
宁悸和姜予俱是一惊,宁悸不解,追问道:“为何?”
宁栖迟摇首,声音轻缓,“探亲不到三日便回府,你的礼教呢?”
宁悸抿紧了唇,他确实是从舅父家跑回来的,舅父家高升,开三日的酒席,母亲只让他一人去,还传了信要他多住几日,可他不想去,这才偷溜回来。
可兄长,怎么会因为这件事罚他?他有些不解,又耷拉着眉眼,可怜兮兮的模样去看姜予。
不知是不是宁悸的错觉,宁栖迟眉间闪过一丝暗色,接着他微微侧身,便将身后的人遮挡的密不透风。
他却又好似并无波澜,一贯的命令口吻,“快去。”
宁悸一僵。
细风抚过宁栖迟清隽的眉眼,他依旧是那副清冷的姿态,他行径素来让人捉摸不透,宁悸也从不忤逆他。
他只好应下,“是,兄长。”
他转身走了没多久,想起什么再回头,只见凉亭内两人一高一低对峙着,而宁栖迟忽然蹲下,俯身弯腰,好似在她脚踝处的裙裾处取下了一块碎落的糕点。
他瞳孔微震。
姜予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宁栖迟已经站起了身,落座于她眼前,看着石桌上的几块桃花酥,他神色微滞。
她装作没看见宁栖迟的举动,咳了一声开口道:“我刚见过夫人,小侯爷到此处,也是要去见她吗?”
宁栖迟食指捏住一块桃花酥,很轻的咬了一口,并不咀嚼,他品了品,是甜的。
他摇首道:“不是。”
姜予双手放在膝上,想了想又道:“那应该是去见侯爷的吧,我适才听下人通报说侯爷回府了。”
宁栖迟放下手中的点心,侧目对她看去,眼底好似有些复杂的情绪,姜予噎了噎,放在裙面上的手微紧。
过了许久,她才听他开口道:“我不是能来见你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