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错:“还是有些不对劲。”
殷飞雪:“你忘了给圣人娘娘上一注香,你既然从金池复生,便是应了祂的道。”
“对,”薛错一拍脑门,从坟头滑下来,规规矩矩地拍拍衣服,燃起三注香。
香烟袅袅,笔直上升。
薛错还在对着香炉嘀嘀咕咕,忽然屁股一痛,他连忙抬头,天上云霞掩映,一轮淡淡的船舵法相一闪而逝,在冷寂的冬日带出一轮彩虹。
上了香,接下来便是发出纸鹤。
薛错一张张写好,接着便大手一挥,不分前后的扔了出去,纸鹤拍打着小翅膀,天各一方。
薛错则和殷飞雪下了山,回了天都城,过起了闲时煮酒论道,赏花遛鸟的生活。
天都卫们则稀奇不已,大王冷冷清清了六百多年,忽然领回来一个人,那人还和逝去的符修小圣人八分像,这要说没有点前情,谁信呢?
薛错翘着脚,坐在茶馆里磕着瓜子,听小妖怪们你一嘴,我一嘴的争论。
目前说的最多的,便是“宛如一人”“似曾相识”“牡丹芍药之争”
在小妖怪嘴里,殷飞雪那臭不要的白毛虎,成了个绝殇清冷,倔强孤傲的大妖王,虽然怀念旧爱,却依然金枪不倒,将新带回来的小美人这般如此,那般如此,用坚实宽阔地臂膀,一次一次又一次逼迫人族佬就范,在痛苦悔恨中深深爱的故事。
薛错听得笑起来,趴在桌上,花生瓜子撒了一地,惹来茶客们愤愤。
“你懂什么?这是人族佬和妖怪的宿命!”
“就是就是。”
“茶博士,快把这个不懂人妖之情的人叉出去!”
说到一半,人群蓦然止声,发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薛错擦擦眼泪抬头,见黑甲白衣的妖王一脸麻木地站在桌前,看了看周围的小妖。
薛错忽然起了坏心思,撑着下巴,朝他勾勾手,殷飞雪微微皱眉,但还是伏下身。
薛错伸手一拉,把他半抱在怀里,在殷飞雪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眯眯道:“你说我像谁?”
殷飞雪金瞳竖起,耳朵和尾巴刷地钻出来,控制不住的微微摇晃,他眼睛微微眯起,忽然同薛错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吃瓜子的小妖怪们面面相觑。
有人滑跪在地,接受无能,扬起一片瓜子,他颤声道:“大王怎么会……”
有妖怪则不以为意:“攻守之势异也,兄台,节哀。”
“快快,拿笔来,老夫如今文思泉涌,定能写下传世之作,不朽文章!”
天都城热热闹闹,晚上便放起了满城的花火。
夜晚群星璀璨,明月高悬,地上的大街小巷亮起温暖的灯火,妖怪和人族吵吵嚷嚷过后,又热热闹闹,同去一个小摊儿买糯米糍粑。
花火升空,绽开团团簇簇的光。
两个相依的身影坐在城中那棵花树上,举杯共饮,然后悄悄依偎在一起。
一直一直,度过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