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刘默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淡淡道:“不过一个四品官员,却头戴象牙冠,脚踩兽皮靴,光是他这一身的行头,就足以是他十年的俸禄。”
文丞相察言观色:“太子爷的意思是……”
刘默单手支撑起面颊,轻轻一笑:“既然发现了,若帮忙隐瞒可是不太好。”
文丞相眼中诧异一闪,心里明了:“太子爷放心,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上一向最恨的便是贪官污吏,若他以贪污的罪名参丁自闵一本,先不说丁自闵会不会被以儆效尤的问斩,反正他头顶上的乌纱帽就算是彻底交代了。
“觉得我惩罚的重了?”刘默察觉到了他眼中的诧异,“在没有证据指正之前,太子妃还是太子妃,皇上没下令,他一个区区四品官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太子妃逼以酷刑?”
文丞相微微蹙眉:“如此说来,这个丁自闵是五王爷的人?”
五王爷栽赃太子妃以此陷害太子,所命人在天牢里施以酷刑逼迫太子妃画押,指认太子欺君罔上,如此看来倒是也合情合理。
刘默像是没听见文丞相的话,双眸轻瞌,慢声呢喃,似自言自语:“我的人我都还没舍得碰,又哪里轮得到别人肆意践踏?”
文丞相怔了怔,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又会错意思了。
他以为太子除掉丁自闵是为了拔掉五王爷身边的爪牙,可是现在看来,他怎么觉得太子爷是在帮着太子妃出气?
……
昏暗的牢房里,烛光晃动,随处可闻的血腥臭气之中夹杂着一缕淡淡的幽香。
一直昏睡的花月满逐渐恢复了意识,因为她是趴着睡的,所以枯黄的草席刺的她肌肤极不舒服,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想要寻一处舒坦的地方,却不想这一动之下牵连了伤口,疼的她当即轻哼了出来。
“恩……”这下,她算是彻底的被疼醒了。
睁开眼睛,慢慢地坐了身子,忽然感觉一阵的口干涉,正想敲响牢间的铁栏要点水喝,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呆愣住了神色。
此时站在牢间外面的是一个清秀男子,白袍于身,慧中独秀,那缕缕幽香正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花月满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有那么一刻,她窒息的感觉心脏都忘记了跳动。
呆愣了好一会,她才轻轻迈步靠了过去,可没走几步,结实的铁栏便拦住了她的脚步,她眉宇露出一抹痛,不死心的顺着铁栏的缝隙伸出了手臂。
这是梦?还是幻觉?为何她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看见了他?
猛地,她自嘲一笑,身为瑶蓝太子的他,早就和真正的花月满双宿双栖了,哪里还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想,她一定是要死了,回光返照了。
司慕冉瞧出了她震惊之中的淡淡忧伤,本担忧的眸子软了下来:“是太想见到我了?还是不想见到我?”
如此真实的声音……
花月满浑身一震,如果说刚刚她只是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回光返照的幻想的话,那么现在……
她忽然有一种想跑的冲动。
司慕冉察觉到了她震惊过后闪躲的神色,一把拉住了她想要收回去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