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国就知道郝贝消停不了,你看这不又来事儿了,当天回到家就跟郝贝说了:“你收拾下东西,明天有人来接你。”
郝贝一惊,接她干嘛去啊,便赶紧的问:“要去哪儿啊?”
秦立国就说了,送她去军校读点书,借读的,不是想练枪么?你去哪儿慢慢学,总是有人教的。
这把郝贝给气红了眼:“我不去,我为什么要去?”
两父女这就吵吵了起来,郝贝是个经不得激的人,被秦立国三两句话的事儿,就套出了本意,只见她哭着吼道:“我就是要学,我要学会了一枪去杀了方公道去!”
秦立国气得脸都黑的跟锅底一样,指着郝贝大骂:“就你,井底之蛙啊你,你开枪杀人,你吃别人的枪子儿还差不多,郝贝啊郝贝,你就不能消停一点么?你就不能考虑一下你妈妈还在方公道的手里么?你就不能忍一忍吗?那郝家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你要报仇,好,就算你长本事,一夜之间变成神枪手,可你又能杀得了方公道吗?那方公道又岂是你能近得了身的,就算你能杀得了他,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妈妈,还可能有很多和你妈妈一样的被方公道囚禁着那些人们,他们都会成为方公道的陪葬,这些你有没有想过?”
秦立国一口气就把这么些话全说出来了,真是的怕极了郝贝会冲动,所以在秦佑安把郝贝要学枪法的事情告诉他之后,他一想就想明白了,故而赶紧的找了所学校,全封闭的那种,打算把郝贝送进去好好的熏陶熏陶,让她明白什么是大义,什么是小义,有时候做事情真的就不能只考虑个人的那点点感受,要顾全大局,而郝贝从来就没有顾全过大局,这一点秦立国是一直瞧不上的,但却耐不住这是小柔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女儿,所以打心底里喜欢着。然而如果郝贝要破坏他的计划威胁到小柔的生命安全,秦立国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其实别说是郝贝想要破坏,就是组织上要是有这个命令,秦立国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的,没办法,是人都有底线,而小柔的生活命安全就是他秦立国的底线,坚持了那么多年的大义,他不想再坚持了。
当然了,这是秦立国的想法,不代表郝贝能认同,丁柔是生她的母亲没错,可那也只是医学上的母亲,从来没有养过她的生母和郝爸爸、郝妈妈还有郝小宝比起来,轻重几乎不用去比的。
“爸,我再叫你一声爸,你就凭着一张照片就认定了丁柔还活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她早就死了呢,假如这只是方公道的另一个阴谋了呢?你看看到现在死了多少人了啊,养了我二十多年的父母啊,就这么死了,还有那么小的孩子,就天天被抽血,要是你女儿你忍心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郝家人,我怎么活到现在?是不是也会想方菲一样成为工具!”
两个人就这个事情,吵的那是不可开交,就为这事儿郝贝还挨了秦立国一巴掌,这一巴掌秦立国可没少下力气的,一巴掌下去,郝贝的半边脸都起了五指印,火辣辣的疼着,捂着脸郝贝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其实秦立国打完也就后悔了,可是当时真就是火了,你是小柔生的女儿怎么能说小柔死了这样的话呢?秦立国听得了任何人劝他说丁柔可能早就死了,但就是听不得郝贝说这样的话,郝贝是小柔生的女儿,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一样的坚信小柔还活着呢?他们应该是小柔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如果连最亲的人都放弃了的话,那么小柔也许真就像别人说的那样,早就死去了……
郝贝捂着脸呜呜呜的哭着跑了出去,外面正在下雨,秦立国往前走了一步,心底也是闷闷的痛着,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还是那些数据怎么变,他始终坚信一点——郝贝是他的女儿,这个直觉从秦汀语还姓秦的时候,他见到郝贝就腾升起来的好感开始的,所以如何瓦解方公道这个犯罪团伙,不光是为了小柔,也是为了郝贝啊!
“领导,外面在下雨,我去追她?”吴哲有些担忧的看着大开着的客厅门问了一句,说着就打算起身,却让秦立国一个刀子眼甩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追女孩这样的事不该在工作之中进行。”
吴哲被批的这个汗哒哒的啊,表过他是躺着也中枪好么?他没这个意思的,就是看外面下着雨的了!
秦立国的眼晴轻眯着,看着外面的成线的水滴哗哗的下,实在糟心极了,但却又别无它法,整体来说秦汀语那时候很听话,最起码是表面听话,从来不会当面顶撞你,所以那时候并没有出现过什么青春期叛逆期之类的,秦立国到现在都记得,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冷落了女儿,所以特意的买过一些如何当一个好爸爸这样的书,其中就看到过说青春期是每一个孩子的叛逆期顶撞家长是常用的事儿,书上就详细的说了这个时候父母应该如何如何的做,时间太久都有点不记得那些个方法了,但有一点秦立国却可以肯定——郝贝这丫头啊,就是后成长,青春期比别人晚一些,让他体验了一把当青春期少女父亲的感觉。
心里酸酸瑟瑟的,看着外面的雨就越来越心焦,最终还是不情愿的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是打给裴靖东的,没办法,现在人家俩人感情好,自己这儿采用武力唱了白脸,总得有一个唱红脸的人,这没有母亲在家里唱红脸,只能找裴靖东充当红脸这个角色了。
裴靖东接到电话时还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休息,这几天都是以值班为借口摆脱方柳的,刚要睡,就接到秦立国的电话,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你现在在单位吗?”
“是,秦叔出什么事了?”裴靖东蹙着眉头,讲着电话下了床,蹬上鞋子,肩膀夹着手机,弯腰把鞋带系好就往外走。
“郝贝跟我吵架,跑出去了,这会外面下雨,估摸着最多跑到办公楼下面,你带她在你那里休息一晚上,好好的劝劝她,她想自己杀掉方公道,被我给打了!”秦立国尽量简略的说了一下他跟郝贝吵架的原因,就是想让裴靖东明白是个什么事儿,千万别跟他一样再把郝贝给训了什么的,不是让裴靖东训,只是让他劝哄一下,毕竟打骂的多了,孩子的逆反心理就更强了。
“什么?你打她了?你凭什么打她!你怎么能打她!”裴靖东的声音倏地就拔高了,那凶神恶煞的质问语气就像是凌厉的冰刀一般,透过电波传到秦立国那边。
“我怎么就不能打她了,她要做的事情就不对,再说了,我是她爸,打她一下能怎么了?”这把秦立国都给气白了眼的,这是质问他的吗?这是他女儿,他打一下怎么了?还轮得着别人来教训吗?再者说了,郝贝现在的心态不对,他要是不阻止,那真要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去把方公道做了,可能整个事情就这么断了,这样真的好吗?
理是这么个理,但听在裴靖东的耳朵里,就是千万个指责秦立国的念头都生起来了,埋怨着:“就算她是你女儿,你也不能打她,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都是结了婚的,有老公的人了,你怎么能打她,你要是生气你来打我就成,你打她,你居然敢打她!”裴靖东这会儿已经是蹬蹬蹬的三步并了两步在下楼梯了,但还是在跟秦立国理论着呢。
秦立国也让气乐呵了,反问道:“照你这么说,明知道她要做的事情是错的,你也不会阻止她,这就是你对她的爱?”
裴靖东让问的一怔,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却一直就是这样做的,不管郝贝做的是对是错,除了男女设防问题上的其它问题,他好像从来都没觉得郝贝做错了,对待郝贝的心情就像是精心的在娇养着的一个宝贝儿,不管是对是错,不管别人如何在说,他都觉得她是好的。
“如果她要杀一个人,我就是她的刀。”说完这句话,裴靖东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因为已经看到在大雨中奔跑的郝贝了。
郝贝心里就特别的难受,雨水密密麻麻的打在脸上,打湿了发,更湿的是那颗被秦立国伤了的心,为什么就因为一个丁柔,就因为丁柔是她的生母,就要牺牲掉养父母一家呢?为什么就不能想想她的感受,你不知道她有多么的自责,如果不是一心扑在生母丁柔的事件上,那天,她也不会心急的没跟小宝说话的机会,如果给了小宝说话的机会,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她总是这么去想,却又知道,没有如果,只有结果,结果就是小宝死了,郝爸爸和郝妈妈也死了,是她害死了这些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家人早早的就去了……甚至她还不能完成郝妈妈最后的嘱托……
裴靖东一个快步上前,就把郝贝给拽到了怀里,气得眼都红了,一把抄起她,粗鲁的抗在肩头就往楼道里走去,到了楼道里没下雨了,也不顾她的挣扎把就这么一路抗着她到了办公室,一进休息室,就把她给扔在床上,没等郝贝反应过来呢,就被蓝色的被褥罩了顶,黑压压的一片,被子里带着男人特有的气息,这让郝贝隐约有点心安,也就不挣扎了,安心的窝在黑压丈夫的被窝里,让那点点暧意慢慢的腐蚀她的身心……
裴靖东是没功夫搭理郝贝,先去浴室把热水打开,等满室都是热气的时候,才走出来,把被子一掀,就动手去剥郝贝身上的湿衣服,真就没功夫想别的,但郝贝却想多了,觉得这人真是禽兽,她还刚被她爸打了呢,怎么会有心情亲热呢,所以就挣扎的特别厉害,还泣声的埋怨着:“裴靖东,我都被我爸打了,你还这样对我,你就不能让我伤心会儿吗?”
裴靖东白了她一眼,语气不怎么好的哼道:“哼,我要是你爸,我也得揍你的!”你自己什么样的身体你不知道吗?简直就纸片子一样的了,还敢下着大雨的往外跑,还想不想好好的活着了,还想不想一起活到老了?
郝贝让气红了眼,刚收住的金豆子又开始往下涌,一颗颗的盈满了双睛,一滴滴的打在脸颊上,灼的肌肤*辣的疼着,幽怨的眼神就这么凝着裴靖东,满腹的委屈没处诉,又被他这样说,心都疼了,撇撇嘴,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伸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哭闹了起来。
“呜呜呜……那你揍啊你揍啊,打死我我就不用去想那么多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我恨不得我自己去死,可是我又胆小的不敢去死,我怕我死了你们会伤心,我怕我死了小瑜和小曦又会没有妈妈,呜呜呜……我更怕我死了到了地底下也不敢见我爸我妈,还有我弟,呜呜呜……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是我该有多好,我就全还给他们了,我本来就欠着他们的,现在欠着的又是三条命啊,三条!”
裴靖东就这么任她捶打着发泄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没有停顿的,而郝贝只顾着诉苦就更没发现自己早就让人剥的没一片遮身之物了,直到男人粗粝的大掌握住她的细腰把她给抱起来时,她才惊觉自己居然让脱光了,脸上又是一阵*辣的,和刚才被打时的热又是不同的,灼烫的整颗心都颤抖了,脚指尖儿都羞红了一样的卷缩在一起。
裴靖东则没想别的,这会儿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脱的光溜溜的,他的脑子里想的也只是这半边脸怕是要肿了,这是办公室没有可以做饭的地方,煮鸡蛋消肿这事儿就别想了,那总得想办法把这脸上的肿给她消了的,不然明天半边脸都得肿了不说,连眼晴也得肿了……就这么抱了人进去,把她往淋浴下一塞,自己就要出去。
淋浴的水对于刚淋过雨水的郝贝来说,真就是太热了,刚唉着水身子就打了个战栗,激的她就跟着裴靖东的脚步往外走了一步,可刚走这一步就裴靖东就回头,一脸黑的看着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的低吼出声:“给我站那里冲着不许动!”他还得去给她弄点祛寒的东西去,要不然肯定就不会让她一个人洗的。
郝贝让她吼的一吓了一跳,那样的眼神太过凶狠,她只能乖乖的又站在淋浴下面,就那么似怨似嗔的看着那黑面神一样高大的男人。雾气袅袅间,她如玉似雪般的纤体成了他眼中最迷人的山水画……男人的双眼危险的一眯,刚才没功夫去看的现在都看到了,迷了眼入了髓,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沸腾了起来,喉咙滚动着吞咽着口水发出响亮的咕咚声,就像是遭遇了龙旋风一样,脚和手都不受控制的要往那漩涡的中心去了,但脑子却格外的清晰,告诉他小不忍则乱大谋,得把重要的事儿办了再来办她。
郝贝也让吓的身子一抖一抖的,男人那样的眼神她太过熟悉了,虽然有点羞涩,但她的心却微微的颤抖着有点发烧了,这个时候的身心都需要他的伪籍,但却又矜持的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轻轻的闭上了双眼,任热水冲刷而过,默默的等着他的到来。然而……一秒两秒,心里数到五时,却听到一声咔嚓的关门音,脸儿更好,身儿更抖,想着下一秒他会扑上来对她做那些最羞涩的事儿,但下一秒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依旧是温热的热水,空气间好像还少了一味什么东西,隐隐的让她不安,匆忙的睁开一双美眸,着急的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被关上的,冷冰冰的门板,满腔的热情就像是被一盆冰水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一样,冷到心间去了。
你以为裴靖东就好受了,关上门时,自己靠在门板上有三秒钟就没有动一下的,就跟刚跑完三十公里负重越野似的,喘着粗气儿低头看自己,暗骂太禽兽,平复了下心绪才走到外面的办公室里,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抬头看着墙壁上的时钟,都晚上十一点了。
展翼就是个苦逼的,才刚睡着就被裴靖东给叫醒了,还没听太真切,追问了一句:“哥,你是让我洗好了姜,切好了给你送办公室吗?你是感冒了吗?”
裴靖东挂上电话时,坐在办公桌前就没有动的,估算着展翼过来的时间,想了想,不放心的又进了休息室,轻敲了下浴室的门跟郝贝说:“你快点洗了出来,我让展翼送了姜过来,一会给你煮水喝,我先把被子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