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旸把林雪如带到一栋公寓式的员工宿舍楼前,他一回头,就看到林雪如正瞪着他,眼内有火花在跳跃。他装傻扮懵,问:“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林雪如重重喷出一口怒气,责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没有藏起向玲吗,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霍璟旸振振有词:“向玲当初来问我借钱,我为了你,就暂时没借给她,只是提供一个住处给她。难道你觉得我做得不对?还是你真的想大海捞针地去寻找她?”
“……”林雪如一时语咽,她干脆闭嘴,反正说不赢这个Jian诈之人。
“她在303,你自己去找她吧,我就不打扰你们沟通了。”霍璟旸指了指电梯。
林雪如狠狠地剜了一眼霍璟旸后,快步走向电梯入口。
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林雪如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门就开了。身穿睡裙的向玲双手环抱于胸前,侧着身,冷冷斜视着眼前这个间接害死向佳的女人。
林雪如发现向玲原本白嫩的脸蛋有点泛黄,那一头美丽的大波浪卷也变成了秋冬的稻草杆。她轻轻开口:“向玲,你还好吧?你瘦了好多。”
向玲嫌弃地撇撇嘴,怪声怪气道:“得了吧,少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我现在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现在好啦,向佳哥死了,我们都不用争了。”
林雪如眉头一皱,向佳明明是因为救向玲而死,可是听向玲的语气,仿佛死的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但死者已矣,再纠结埋怨也于事无补。林雪如的目光移至向玲仍然平坦的小腹,说:“听说有些孕妇早孕时反应很大,你感觉还好吧?”
向玲愣了一下,她一脸的不高兴:“你怎么知道我怀孕的?好像我怀不怀孕,都与你无关吧?”
“是霍先生告诉我的。”林雪如诚实地说出消息来源,并语重心长道:“向玲,我们都期盼着你平安生下向佳的孩子,那么向佳就有后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们开口。”
向玲仿似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一样,仰头哈哈大笑。
林雪如不明白向玲到底在笑什么,她紧张地望着她。
向玲笑够了,才停下来,她望着林雪如,目光有点阴森:“林雪如,你也太天真了,向佳都不在了,而且他父母也把我逐出家门,你觉得我会生下这个孩子?”
林雪如一听她不要孩子,急了起来:“向玲,你不是很爱向佳吗,难道你就不想帮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吗?”
向玲哼笑一声,伸手理了理干枯的发尾,淡淡道:“他在的时候,我是很爱他。可他都死了,我还爱什么,我现在只爱我自己。再说,世上断子绝孙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止他们一家,他们对我无情,就不要怪我对他们无义——”
林雪如惊愕不已,她低声下气道:“向玲,我求求你,把孩子生下来,可以吗?如果你不想养,我可以帮你养大孩子,可以吗?”
“呵呵——”向玲不禁嘲笑林雪如的单纯,“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圣母啊,孩子他爹都不在了,我还生小孩干嘛?再说,生了小孩身材就变形,我还指望用我完美的身材嫁个高富帅呢!”
“向玲,你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再嫁的,你身材那么好,不会变形的!你先把孩子生下来,我养,好吗!”林雪如试图说服向玲。
看见林雪如这么激动,向玲心生一计,她咬唇,作思考状。
看见向玲安静下来,林雪如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劝说道:“向玲,那好歹是你身上的一坨肉,你忍心看到他还没瓜熟就蒂落吗?”
向玲轻叹一声,幽幽道:“好吧,那我就为了向佳哥,把孩子留下来吧。可是,我现在找不到工作,我可以说是臭名远昭,根本没有公司肯要我。如果不是霍璟旸收留我,我可能都要睡桥洞了,可是总不能长期麻烦人家吧。唉,我也想把孩子生下来,可是我现在身体不好,怕孩子营养不够发育不好。唉,你说我能怎么办?”
向玲的潜台词就是没钱了。
林雪如一听,连忙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递到向玲面前,说:“这点钱你先用呢,然后你的生活费交由我负责,你只要负责保持好心情就好了。”
向玲一看,大概有两千左右,她挑挑眉,虽然少了一点,但总比没有好吧!再凑一点,就够做人流的钱了。她装作不好意思接过钱,说:“那你赶紧给我送点钱过来吧,要不然我无法保证孩子的营养,到时发育不良就麻烦了。”
林雪如点头,想了想说:“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搬到我那里去住,这样,也有个照应,你觉得呢?”
“这个嘛,我考虑一下吧。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我有点困了,我要睡一下。”既然钱到手了,向玲就婉转地下逐客令。
林雪如注意到向玲的态度有点不耐烦,她忍不住把话挑明:“向玲,你实话告诉我,你会不会生下这个孩子?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向玲顿时不高兴起来,“好了,我没时间和你聊,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