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典的尝试果然奏效,顾道行骤然停住。吕典抓住机会断刃一挺向顾道行斩去。
金石裂帛之声陡然响起,吕典顿觉胸口剧痛,随即被弹飞出去。
“卖唱的!”林舒语见吕典受伤挺剑刺向抚琴的顾云海。
吕典刚刚擦干嘴角的血迹,就见顾道行冷冷一笑抓着自己脖子把自己从地上提了起来。
“小子,你是故意的,那就怨不得我了。”
说罢,吕典便觉脖颈如遭铁钳夹住一般。
“堂叔!”顾云海一道音波荡开林舒语的攻击,琴弦一转对准了顾道行。林舒语见吕典受制急忙回身来救,一招剑出,漫天飞花。
顾道行背对两人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攻击。
吕典嘴角溢出鲜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喉结已经被压碎,之所以还没有断气全赖自己还算是个修真者。
音波扫过,顾道行岿然不动。但林舒语的飞花至,却令他突然松手回身便是一招叠浪掌将漫天飞花碾成应应碎雨。吕典捏着喉咙咳出了鲜血,喉咙内碎骨刺得他生疼,每一次张嘴或是呼吸都给他带来阵阵撕裂的感觉,苦不堪言。
顾道行仿佛失去了对吕典的兴趣一个凌空飞渡向林舒语杀去。
吕典倚着石壁以手沾血凌空频点,喉咙咕咕哝哝痛苦万分。林舒语面对骤然而来的顾道行左支右拙招不成招,眼看就要落入险境。顾云海在一旁不管如何劝慰呼喊都无济于事。音波震荡中,吕典双眼闪过一道冷芒。
隐隐风动,隐隐血色琉璃树叮当作响,一只虚影花豹凌空一闪即逝,再见时已经到了顾道行脚边。实力超卓的顾道行显然也没注意到这只山海异兽——孟极!
孟极出口凶悍,一拉一代,顾道行身形一晃。林舒语抓住机会漫天剑雨飞花,逼退了顾道行。
顾道行淡淡一笑,满是嘲弄和柔媚。
突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顾道行诡异的笑容瞬间凝结,随后飘散坠地。一个无头之人直愣愣站在血色琉璃树下,掌形还依然是叠浪掌的样子。吕典靠在血色琉璃树上急促喘息,而他的右手之上,一柄短刃正滴着鲜红的血迹。
顾道行没有料到吕典竟有这么无声无息快至闪电的刀法;顾云海没有料到吕典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杀死顾道行;而林舒语也没有想到平日性情温和的吕典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场面静得落针可闻。三双眼睛都盯住了满脸疲惫的吕典,其中一双死不瞑目。
石门内星光闪动,吕典靠在血色琉璃树上咳嗽不止,那星光之中闪动着一双眼睛,仿佛正在冷冷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是你吗?那个一直在观察自己的人。吕典可以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一直以来,甚至从自己来到秦城以来,就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他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躯一点一点靠近那秘密之门。这后面究竟是什么地方?星光联通之处,莫非是地球故乡?热切,兴奋,加上垂死的痛楚,混合出一种凌驾生死的极乐,令吕典丧失理智。
琴声突然响起,夹杂着愤怒,顾云海只手抚琴带起层层音波,音波化作无数利刃杀向吕典。吕典背对着他走向石门,如顾道行一般对音波的袭来全然没有反应。
林舒语跃身上来剑出飞花挡住了音波利刃。她回身一把抓住吕典急道:“你疯了吗!快醒醒!”
顾云海眼见一击失利,身体一弓,右手五指扣住千年桐木上的七根琴弦,琴弦紧绷只要一松,便是惊天之势。
“卖唱的,你也疯了吗?刚才明明是你堂叔要杀我们!”
当啷一声震天响,顾云海不顾一切催动起雍州顾氏独门绝技——仙音妙道七绝杀。仙音妙道乃是雍州顾氏嫡系的修行真法,与真法相配的便是各种琴曲,其中又以七绝杀琴曲最为刚猛霸道。
金石裂浪,海潮翻涌,阵阵音波激荡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把血色琉璃树震得叮当乱响,如经狂风,摇摇欲坠。
林舒语挡在吕典身前,疯狂舞动飞花剑,但在顾云海的音波狂潮中好似孱弱的樱花,飘飘荡荡被风一卷就成了碎片。
吕典站在星光石门前却始终跨不出最后一步。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修真世界,他也不能确定跨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如果是传送门那它的那一头又是什么地方?星光点点,吕典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夜空,那虚空中淡淡的银色飘飘荡荡,那种被凝视的感觉始终未曾消失,是谁?究竟是谁在看着自己?
吕典伸手向星光虚空探去,便见那星光一阵闪动,远远的星空中模模糊糊似乎有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如同当初吕典见古墓石棺中的身影一样,由小渐大,但不同的是始终无法看清那个身影的样子。
顾云海的七绝杀越来越猛烈,刚刚经历激战的林舒语逐渐不支。吕典却依然站在星光之前,冷然不顾一切。
“书生,快帮忙!”林舒语一剑荡开两个音波刀刃急道。
吕典却看着那星光中的身影。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吕典瞪大了双眼,却依然看不清那个模糊的影子。
叮铃,一声清脆的响声,血色琉璃树承受不住顾云海乱飞的音波轰然碎裂,晶莹血红的碎片如繁花碎落,飘散纷纷。
石洞之中陡然一暗,随后空气一紧,一股极强的撕扯之力从石门中传来,吕典站得最近,那石门星光中的身影被这股强大的撕扯之力拉扯成了奇怪的形状。吕典赶忙伸手去抓。林舒语一把扣住吕典肩膀,却不想门内吸力惊人,将两人一扯拉入石门之中。
顾云海古琴一横愤然转身准备离去,却不想那石门中卷起一股强大的妖风,把他也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