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双脚像被钉子生生钉住似的,怎么也动弹不得。
屋里,藏隐有些不安的看着绛颜,她是鼓了很大勇气,才说出刚才的话。
绛颜双手抱胸,靠在门上,就怕藏隐突然会夺门而出。
藏隐现在站在这里,并且提到她娘的事情,就已经很肯定,眼前的‘男子’就是绛雪,也就是这身子的母亲。
想当年,她一度以为藏隐的妻子是即墨斓的姐姐。
哼!
没想到被绛天误导了!
绛颜扬眉,佯装不知情问道:“我娘?你是说司璧吗?”
其实,她本不想逼藏隐说出事实,因为连她自己也无法适应突然冒出一个娘亲,那种哭得死去活来的相认场面真的很不适合她。
更多的原因,她并不是这身子的主人,面对有血缘关系的人,她无法做到相亲相爱,相比之下,她觉得跟藏隐做朋友比较适合。
可是,藏隐一天不表明身份,她就一天不知道藏隐到底与谁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站在屋外的仇恨,听到绛颜提到司璧,差点就没有冲到房里,狠狠掐死她。
至今,她怎么还把司璧当娘!
真是贱丫头!
藏隐苦涩牵唇一笑:“我想说的是你亲娘的事情!”
绛颜盯着她的微红双目,不再故意为难她:“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藏隐看着绛颜平静的眼目,心头一颤。
她一定是知道了,才能保持这么冷静。
藏隐闭上酸楚的眼目,深吸一口气,再次正视着绛颜,艰难说道:“我是你娘!”
绛颜虽然早就知道这事,但同,听到藏隐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口猛然一跳,涌上各种复杂心绪。
藏隐低着头,不敢去看绛颜:“我是你娘的事情,想必你早就知道,我也不打算再继续隐瞒,也不敢奢侈妄想你能唤我一声娘亲。”
顿时,屋里变得安静下来。
绛颜动了动双唇,始终没有唤出亲娘两字,不知过去多久,才出声问道:“你脸上的面具到底是谁弄上去的?”
藏隐倏地双目暴红,紧紧握住拳头:“在我很小的时候,爹就收养了一名义子与一名义女。绛天就是爹的义子,至于,义女。。。。。。。”
她眼底崩出阴戾红丝:“义女就是苍域国的皇后,乐敏!”
绛颜眼底闪过惊讶之色。
她怎么没有听过这事?
不过,也不奇怪,以前的‘绛颜’什么都不懂,就只知道跟着公西冉迁。
藏隐提到乐敏的时候,声音森寒几分:“她年长我十二岁,在十六岁那一年,以绛家长女的身份嫁给皇上为后,深得皇上喜爱。可是,好景不长,成亲一年,皇上娶了皇贵妃,从此,她与皇贵妃为了争宠,用尽各种手段。”
她抬手抚下脸上的面具:“几年之后,到了我及笄之年,乐敏就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几乎每日招我进宫,我原以为她是思亲心切,也就没有多想。但是,月余之后,我就发现其中有些不对劲,每次进宫,皇上都会在乐敏宫里陪乐敏与我,而且,皇上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直至有一日,皇上用乐敏的名义把我招到了御书房,然后,对我说要休掉乐敏封我为后,甚至还想对我。。。不过,未遂!”
藏隐想到成年往事,即是若涩,又是愤怒到极致:“乐敏知道皇上想封我为后的事情,对我是恨之入骨,可是,却不露声色,暗中拉拢大臣,为的就是防止爹拉她下位,待她势力巩固起来,便与皇贵妃连手毁我容貌。”
她的愤怒双目崩出仇恨的火光:“先是给我下了迷。药将我迷晕,然后,在我的脸上烙上几个奴印,可是,她们还不解气,最后,把丑陋面具烧红,烙在我的脸上,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藏隐想到她们得意面容,眼里满是痛苦:“待我醒来之后,发现人被扔在深山里,而且已经过去五日,脸上的面容与我皮肉已经粘合一起,根本就无法扯下来。当时,我很虚弱,无法回家,也不敢回家,我害怕,害怕爹不认我,夫君也不要我,还有年仅三岁的女儿定也害怕我这张丑陋的面具,可是,我却仍然很想我的家人。”
说到这里,藏隐眼里满是悲切:“经过半年痛苦折磨,我决定选择回家,可是,等待我的却是丈夫已另娶她人妻子,女儿也喊她人为娘亲,而,最疼爱我的爹已不在人逝。。。。。。”
绛颜虽然无法想象藏隐经历过的痛苦日子,但是,听到她说的话却无比难受,快步上前,想给予她最大的安抚。
突然,房门被人猛然推开,抢先绛颜一步,把藏隐搂在怀里,悲切万分:“我的雪儿,我可怜的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