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桓王依言蒙眼坐到了轿子上,月恨水用一个隐身漂浮术,将他移到了孔雀宫王后寝宫门口。
不一刻,果然见到裴镜匆匆忙忙从房顶翻落下来,绕过外面的侍从,直接推开王后寝宫的门道:“王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王后看他一眼,神情淡漠,但裴镜的手却一点不顾君臣之礼地握住她:“听说王上要将化为公主交给太后带。”
王后脸上这才有了一丝动容:“你说的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王上身边的人说的,不会有假。”
王后赶紧反握住他的手,整个人靠近他的怀里:“将军一定要帮我,我们跟孤儿寡母似的,在宫里整天只会受人欺负。”
“娘娘,你的事就是裴镜的事,我一定帮你办妥,实在不行,我就接你跟华为公主出宫,我们找一个地方隐居去。”
王后温婉地点点头:“将军的心,我都知道,我的心,也一直在将军身上,只是将军要兼顾孝义,而我这王后的身份,虽然已经是枷锁,但为了华为,我总还是必须留下。”
“我明白你的苦处。”裴镜搂住她,拍拍她的肩,“我不会逼你,不过你相信我,我都是为了你跟华为公主好。”
王后眼圈一红:“唉,我难得找到一个可心儿的人,可惜,我们两个都必须为世俗所累。”
这一边,月恨水已经解开了东桓王身上的隐身术,再看他的脸色,早已气成铁青。
被最信任的人欺骗,被最信任且最爱的女人欺骗,是怎样的愤怒?
估计身为局外人,北宫馥和月恨水都无法想象出他心中的怒意。
但北宫馥,却是最明白的。
她记得那一天,当她被万箭穿心之时,大概也是如同东桓王这样的心态吧?
很久很久之后,东桓王用很缓慢的速度推开了王后寝宫的门。
然后,他就站在那里,欣长的身形一如往常挺拔,只是,消瘦了不少。
王后的身子一下僵了,迅速站直,意图跟裴镜撇清关系。
但是很快,她反手握住了裴镜的手。
裴镜想要挣脱,她却死死握住,但她的双眸,却是死死盯着她的丈夫,当今东桓之君看。
四目相对时,东桓王抿了一下唇,甚至看不出他眼中的气愤。
但是北宫馥,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悲凉。
也许,他认为自己为了这个女人付出了所有,只是没有违背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罢了,为什么,当他们五年不见,就是这样的场景。
“为什么?”很久之后,东桓王终于问出了口。
王后笑了起来,五年过后,她依然貌美如花:“臣妾听不懂,王上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问我呢,还是夫君的身份问我呢?”
东桓王苦笑一声:“我说过,我从来都不会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勉强你做任何事。”
“好,既然是夫君的身份,那我告诉你。”王后笑得竟然十分得意,“我所做的事,比起你做的,不过是几分之一罢了。可以三宫六院,我不过只是找了一个男人而已。”
“你……”东桓王竟然说不出话来,算起来,好像是他错在先。“可我是一国之君,我有责任,再说,我一直在等你原谅,等你给我生下继承人。”
“如果我告诉你,我再也不可能给你生儿子了呢?”王后忽然反问。
“你说什么?”东桓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北宫馥上前扣住王后的脉搏,良久以后,他看看东桓王,对他慢慢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东桓王声音黯哑几乎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