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转身对身后的丫头道:“小椒,那件披风现在何处?”
她身后的丫头忙道:“梅花宴后,夫人觉得穿着那件衣服看秋姨娘生产,沾了血腥气,就让奴婢清洗以后赏给了秋月姐姐。”
“秋月?”太夫人似乎在搜索这个有几分熟悉的名字。
寒香忙提醒道:“是老夫人送给二夫人的丫头,后来升了二等的那个。”
“原来是她。”太夫人皱了一下眉头,“去,把她叫来!”
很快有人带了秋月前来,秋月一见太夫人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夫人,奴婢冤枉,奴婢没做过!”
“还没问呢,就说没做过?”岑风欣冷冷地瞪她一眼,“那紫貂的披风我明明是赏给你了,迷香也是从你房中搜得的,你还想否认?”
秋月愣了一下:“迷香?不是,奴婢房中这几日闹耗子,于是奴婢买了一些迷香是用来迷老鼠的。”
岑风欣忽然笑了起来:“耗子自然有耗子药,我还真是头回听说用迷香来迷老鼠的。”
秋月忙解释道:“我娘是吃素的,她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奴婢也就有样学样,不敢随意杀生。”
“不敢随意杀生?”岑风欣冷笑一声,“你倒是敢杀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二夫人,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啊!”秋月使劲磕头。
“有没有,问问便知。”岑风欣看向太夫人,“老夫人,晚秋在暖庭坐月子之后,外面一直有丫鬟轮班守着,如果秋月进去过,想必会有人看到的。”
秋月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很快,暖庭伺候的丫头被叫了过来。
“回禀老夫人,秋月姐姐确实来过,她说是二夫人让她给秋姨娘送些被褥过来,奴婢等就放她进去了。”
岑风欣冷笑:“我可从来没让她做过这事,我若是送被褥过去,必然亲自跟过去,哪里放心让个二等丫头就这样送过去,若是没人帮着妹妹铺上可如何是好?”
她这番话,替自己洗白的同时,又把自己的形象提高了几分。
北宫馥倒是一脸不在意的笑,倒是其他人讶异起来:“既然岑风欣没让秋月送过被子,那秋月,你去那里做什么?”
秋月左右看看,一脸焦急,最后重重地给太夫人磕了个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家中老父病重,弟弟念书又要学费,奴婢月俸实在有限,听人说秋姨娘平素人少不说,各房送的礼物也都堆在暖庭并无查点,就算少了一件两件,也没人知道,所以就起了歹心……”
“既然是偷东西,又为什么要杀了小公子?”岑风欣柳眉倒竖,狠狠盯着秋月看。
秋月忙摇头:“奴婢真的没有杀小公子,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
“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巧,那天你刚去偷过东西,小公子就过世了。分明是偷东西的时候小公子醒来哭闹,你生怕被人发现,就将小公子活活闷死,是不是?”
“奴婢没有,真的没有,二夫人,奴婢真的没有!”秋月矢口否认,一边又对太夫人道,“太夫人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冤枉!”
太夫人冷哼一声:“冤枉,你偷东西居然还敢在这里喊冤枉?”
岑风欣见状,立刻又道:“老夫人,一定是这个丫头见天儿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物什,想去偷来,没想到弄醒了天儿,慌乱之下,便闷死了天儿!”
“不是不是,当时奴婢用了迷香,秋姨娘和小公子都睡着了,怎么可能会醒,奴婢只是取走了小公子身上的金锁片,其他什么都没做啊!”秋月连连摇头,只可惜她的话只是让一切越描越黑。
晚秋仿佛醒悟了过来,爬过来抓着秋月就打:“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天儿,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天儿,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众人赶紧一阵拖曳,将二人拉开,秋月哭了起来:“奴婢真的没有,老夫人,二夫人,你们相信我,奴婢真的没有杀人,没有杀人啊!”
“哼,你不过就是想先承认个轻一点的罪责,把重的罪责推卸了,就可以受轻点的处罚,别以为你这点心思我看不出来!”岑风欣冷哼一声,对太夫人道,“老夫人,如今真相大白了,该怎么处置一切听老夫人的。”
太夫人叹口气摇摇头:“真是家门不幸啊,送官吧!”
“是!”岑风欣点点头,对拉着秋月的两个老婆子道:“把这丫头关一夜,明日送到京兆尹衙门去!”
“是!”两个老婆子赶紧将一直喊冤的秋月拉了出去,北宫馥不解地看着岑风欣:“婶婶为何要将秋月留一夜?”
“馥儿,你这丫头总归是年轻不懂事。”岑风欣一脸教育后辈的语气,语重心长地道,“这京兆尹大人乃是你爹和我家老爷的同僚,同朝为官,平日里自然要同朝为官,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这会儿送过去,岂不是扰人清梦?”
太夫人点点头:“馥儿啊,这为人处世还是得多跟你婶婶学学,咱们女人家虽然在内宅,也应该多为外头的男人们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