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想臣服于御町的剥削和压迫,可杨至君这个傻瓜自己往老虎口里扑了进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杨至君被他们活生生打死。
所以此刻哪怕南宛就站在她跟前,她也只能低下她那高贵的头颅向御町鬼束低声祈求。
这是她活了二十二年最狼狈的样子,所以她已经等着南宛的嘲笑和奚落了。
但是静等了片刻,南宛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诧异抬头,却看见了南宛沉寂的眉眼。
“你爱杨至君?”她突然这么问。
南媛泪如雨下,抽泣着点头,“爱,爱,爱!”
“媛媛……”杨至君微微睁开被打肿的眼睛,凝结干涸鲜血的嘴唇动了一下,艰难开口:“媛,媛媛,跟,跟我走……”
南媛捂住嘴痛哭,俯下身子抱住杨至君,肩膀一抖一抖,满心哀伤。
她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她的日子会过成这样,没有希望,每天只有被压迫的利益和绝望。
满世界的黑暗,她像一尾濒临死亡的鱼,每天向上苍祈求甘露,却每一天都被毒烈的日头炙烤得失去对生命的渴望。
天翻地覆的打击和灭绝。
似乎绝境无生。
南宛怜悯,皇信沉默。
御町鬼束冷笑:“南媛小姐,你要明白,一旦你今天求我放过这位先生,等于今天你南家和杨家失信于我,你要知道,你们将面临一个可怕的后果。”
南媛知道如果今天她跟着杨至君走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她受够这种生活了,自从杨至君败给杨卿之后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我管不了了,我真的管不了了。”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泣,可眼泪就是自己掉下来,她伸手抹一把眼泪,颤颤抖抖道:“无所谓了,我不想管他们了,什么利益,什么商机,什么家族,我管不着!也与我无关!御町先生,求您放过我们吧,该承担的责任我们会承担,请放过我们!”
“很好。”御町鬼束微微抬起了身子,“那就按照你们的违约赔偿我损失。”
他墨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冷酷的狐狸,他乐于看见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不管杨氏和南家愿不愿意和他合作,他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是。”御町鬼束忽而残忍一笑,“刚才你们到底还是打扰到了我,你们说该怎么办?”不等南媛辩解,他又转头向皇信,“信少主,您觉得应该对一个冒失冲撞了您好事的人怎么做?”
南宛心里一咯噔,拉住了皇信的手。
御町鬼束是真残酷,而且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了杨至君的命——如今落魄的杨至君对于御町鬼束而言比一只蝼蚁还不如。
皇信沉眼,“御町社长的私事,我怎么好干扰?”
“不是我的私事,信少主,南媛小姐刚才说了您的小侄女是她的妹妹,这么说起来你们就是一家人。出于礼貌,我自然要先问问你们的意见了。”
“那我想问一下,社长平常都是怎么处置干扰您的人呢?”南宛抬眼开口,眼睛对上御町鬼束的脸,好像透过他的墨镜看到了他深藏不露的眼神。
那眼神冷酷,深邃,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寒气。
“南宛小姐的话问得真好,我平常是怎么处置那些不识相的人的呢?”他托住下巴反问,嘴边露着淡淡的笑意,眸子却冰寒。
他身侧的一个保镖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匕首,一时间,杀气四溢。
南宛敛眉,“社长的处罚方法果然与众不同。”
“御町先生!”南媛吓得面色全无,连忙护在杨至君面前,“您不能伤害他,我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御町鬼束接过那把匕首,开了鞘,放在自己手间把玩。
南宛心惊,按照她之前的猜测,她认为杨至君是御町鬼束找来的棋子,但现在看御町鬼束惩罚人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想推翻自己先前的想法。
她下意识想上前几步,皇信拽住了她的手臂,转脸对御町鬼束道:“御町社长,这样吧,不如我们来谈一谈。”
“哦?信少主要和我谈什么?”御町鬼束把玩匕首的手一顿,“条件是什么?”
“让他们走。”皇信朝地上两人一指,“我想社长会很有兴趣和我合作的。”
“哈哈哈,有意思。”御町鬼束把匕首一扔,鼓了两下掌,“信少主和南宛小姐的到来果然有意思多了。”
一挥手,南媛和杨至君被两个保镖带了出去。
皇信又道:“男人的事,我们谈就好了,让我侄女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