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她认识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狂妄嚣张残忍的男人。
第一次见面,他踹她:“上了爷的车还敢狂?给老子滚下去!”
第二次见面,他推她:“人叫你嫁你就嫁,那人叫你死,你死不死?”
第三次见面,他骂她:“你是猪脑子吗?跟老子订婚比跟那沈胖子在一起强太多了!”
他的手段,坑蒙拐骗,强取豪夺,刻薄死人不偿命!
但是就是这个处处戳她心窝的毒舌男人在最后成了她唯一的归宿。
他温柔地拥抱她,亲吻她,告诉她他是一个好人,在她无家可归后给了她一个家,在她危难时替她挡下一切责任,在他坐牢时又怕连累她而与她解除了婚约……
“我一直都知道,我的阿宛是一个好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愿意用一颗善良的心来笑看这个世界。”
“我从来没有后悔曾经做下过的一切,因为我守住了一个干净纯洁的阿宛,你还是当年那个坚强善良的阿宛。”
鼻息浓重的沙哑的男人声音一遍遍回响在她耳边,她突然觉得很怀念,抿唇微笑,轻轻呢喃:“薄黎。”
“这里不是巴黎,这里是蒙特利尔。”一个女孩的声音一本正经地插入了她的梦境里。
南宛一惊而醒。
暖春的阳光肆无忌惮洒落图书馆,明亮得让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一恍惚,她感觉到了恍若隔世的迷离感。
有那么一刹那,看到窗外明亮的光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
直到一根白嫩的手指头戳了过来,她才猛然醒悟过来。
她是南宛,她在加拿大麦吉尔大学。
距离她出国已经整整半年,也距离她离开薄黎整整半年。
半年,真的恍如隔世。
她转头看向坐在她身边自习的华人女孩,“莫夕,现在几点了?”
莫夕是个短发漂亮的爽朗女生,与她同等年岁,也是同一届同学,是当初医科大挑选来做交换生的二十个学生之一。
“四点二十分了。”莫夕指着手表惊疑地说,“南宛,你以前午睡一向很准时,半个小时就自己醒过来,今天怎么回事,多睡了二十分钟,我叫了你三次都没叫醒。”
“可能……太累了。”
“你是不是做梦了?做了一个很好的梦?”莫夕凑过去一脸贼笑,“你笑得很开心,一定是梦到在国内的前男友了是不是?”
没等南宛回答,她又马上换了一副哀愁的表情,抱怨道:“我拜托你啊南宛,你不要每次睡觉都梦到巴黎好不好,每次说梦话都反复说到巴黎,成天巴黎巴黎的,咱们这儿是蒙特利尔,你好歹是这儿的交换生,你要爱这个城市!”
南宛笑笑,第一次解释:“不是巴黎,是薄黎。”
“薄黎?是什么?”
“薄黎是一个人的名字。”南宛直起身来,推开面前的解剖学图解,翻开一本笔记本,拿笔在上面刷刷地写了两个字。
薄黎。
一笔一划,都用心极了。
莫夕惊讶,“他是你的谁?你怎么做梦都想着他?”
“他就是我在国内的前男友。”
“原来如此!那你刚才做梦是又梦到他了吗?”
“我梦到了一段尘封的过往。”
她的过往,她的男人,还有一段隐隐约约记不起详细人和事的童年记忆。
“南宛,前男友有什么好的,你应该找一个现男友。”莫夕扑过来搂住她的肩膀,半是八卦半是关心道:“我记得有个男人经常给你打电话是不是?他是谁啊?是不是另外追你的人?我说,你怎么老是对过去念念不忘呢?你应该抛弃过去开始一段全新的恋情!”
专注单身狗二十二年的莫夕讲解起恋情安抚来也是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南宛拂开她的手耸了一下肩,抱起书本和背包离开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