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芊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冷冷扫了他一眼,掀被子坐了起来继续骂道:“你以为我这样就会原谅你了?你骗我就是骗了我,休想这么轻易就饶过你!还有,明明都见面了你还装陌生人骗我,你看,你又骗了我一次,你就是一个大骗子!还什么狗蛋阿满,混蛋还差不多!看什么看……唔。”
未尽之语尽数被萧子夜吞入唇中,带着些许的颤栗和愉悦,还有深深的歉疚和怜惜,在她唇上反复辗转,温柔似水,满腔情意化为唇间一声叹息:“傻女子。”
她眨眨眼,眼中映着他如画眉眼,呼吸交融,脑袋里一片空白,听到他的声音才微微找回点神智,嘟囔着:“放开啊。”明明是嗔怪,说出来却有气无力,仿佛带了些撒娇意味。
萧子夜微微勾唇,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气氛很好,靠在他怀里,她感觉很温暖,想了想,她伸出手环住他。
“那封婚书,我是写给你的。”头顶响起他轻淡却带着些许涩意的声音。
什么?凌如芊一时有几分怔忡,喃喃:“给我的……吗?”
“恩。”萧子夜将她拥得更紧,头微微磨蹭了她发丝一下:“给你的,我怎么可能娶别人。”
果然没错,她就说他怎么可能娶花灵云嘛,明明根本就是花灵云单相思。这么想着,嘴上却丝毫不饶人:“说的好听,我看你就是看上了花灵云长得娇美得俏,又体贴又温柔还会抛媚眼吧!”说完又有些后悔,毕竟灵云都已经……
“真的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她!”萧子夜有些急了,一把拉开她,却在看到她唇角没来得及收敛的浅笑后反应过来,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唇角带笑:“调皮。”
“哼。”她扭开脸。
萧子夜倾身在她颊侧轻轻一吻,指尖一闪,现出一物递过来:“这个还你吧。”
神器?凌如芊惊了一下,不由疑惑地看向他。
“本就是你的。”萧子夜思量了一下,才苦笑道:“当时我确有私心,但我绝对没想过要直接偷走,我原本想的是与你借了,我们成婚后便收起来,等你身故后再用。”见她脸色不善,才琢磨过来刚才的话多有歧义,赶紧补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娶你是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和神器没有关系。”
看他这急慌慌的样子,凌如芊反而不怎么气了,其实回想起来,当初在魏长老的幻境中,萧子夜说过他看到的幻境是诛仙台她就有所明了,他对神器之所以这么执着,其实是为了整族的将来吧,毕竟修炼千万年,最终却落得个镶在仙柱上作摆设的下场谁都接受不了,大约这神器的作用就是能让他们摆脱这个结局。这么一想,倒也确实能够理解萧子夜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在知道他并不是故意不辞而别后。
当然,绝对不是因为他想娶她,哼!
凌如芊扫了眼神器,气哼哼地:“这算什么?”
“算什么?”萧子夜有些不明白了,看了两眼神器,又有些犹豫地看向她:“原物归还啊……”
“哼,我才不要这样的定情信物。”凌如芊一巴掌拍开他:“做聘礼我也不喜欢!”
呃……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萧子夜不禁一时呆住了。
见他还是没反应过来,她腾地起身跺脚:“这是我给你的,对,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要怎么用是你的事,但你想把它送回给我做信物或者做聘礼,我可是不收的!”看他还是一脸呆滞,不知怎地她竟有些想笑,嗔道:“还傻着!莫非你刚说的要娶我又是骗我的?”
“不,绝对不是!我是真想娶你为妻的!”萧子夜也站起来,坐的有些久了腿有些麻,但他完全没理会这等小事,只顾伸手拉住她,急切地道:“你,你刚说的……可是答应嫁我了?”问着话,眼角眉梢已渐渐染了笑意。
“谁说的!”凌如芊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带着说不尽的春意:“你先找媒人来说合,答不答应可是我说了算!”说完才觉有些害羞,瞟了眼他傻乎乎的笑脸,笑骂一声呆子转身就跑。
“哎~”萧子夜立时反应过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头抵着她额头,吃吃笑道:“可别介,媒人自是要请的,三媒六聘也不会少,但你可绝对不能不同意啊。”
“哼!”她脸颊通红,眼角晕着说不清的娇媚,眉梢却带着些许骄纵:“看你表现吧!”
这小模样让萧子夜又爱又恨,忍不住伸手捏了她脸颊一下,果然如想象中的又软又滑,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心不在焉地道:“对了,你是用什么药给我治的伤?药效真好,愈合得极快。”
说到这个,凌如芊不禁一怔,她的血异于常人这件事,要不要与他说呢?心中还在思量,嘴上却已经说出另一番话:“啊,是我在皇璞玉那里拿的药,果然好吗?可惜都用光了。”
原来如此,他就说怎么可能有这般奇效的药,但若是皇璞玉那人便不足为奇了,毕竟他这些年搜刮的各类东西不知多少,有些好药也正常。
见他一直没吭声,凌如芊有些忐忑不安,哼了一声故作气恼地拍他一掌:“还说呢,要不是我回来得及时,你早就死了!你真是……”
“我不会再这样。”萧子夜将她重新揽入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终于安定下来。
失而复得,何其有幸。
当时赶她走,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本就重伤尚未痊愈,又撑着结界以免伤到她,后面虽然一剑取了那魔的性命,但其实是损伤了妖丹的,妖丹受损,他便无法自行治疗,甚至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他已经可以想见,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药材的他根本活不了多久,但是如果凌如芊知道他受了重伤,肯定不会抛下他不管,他不愿这样。
他已经拖累她太多,他不想成为她的负累。
所以他赶她走,哪怕说的话再尖锐刻薄,伤在她心痛在他心。她走后他甚至都来不及伤悲,只凭着一股气将自己衣物换了,他不能化为原形,免得让凌如芊发现他,甚至他都不敢躺在地上,将自己整个笼罩在树枝的阴影中,他才安心昏迷过去。
只可惜她还是回来了,她一直这么傻。傻到他都不忍心让她受到伤害。
凌如芊神思恍惚地靠在他怀中,对于她的血太过诡异这件事情,她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正胡思乱想呢,忽然听得一阵响动,不由脊背一僵,从他怀中退了出来。
“怎么了?”
她左右环顾,有些担忧地道:“好像有人闯进了阵法中。”
阵法?萧子夜看向四周,果然,之前平静的四周开始白雾弥漫,只有他们所在的五步为径的圆圈尚未被覆盖,他挑挑眉:“你的机关术有进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