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己的,脑子里不听使唤的叫嚣着想破门而入,将那不堪的一幕中断在可以挽救的时刻。那是自己才可以进入的,她的发丝只配自己的指尖滑动才会飞扬,她的甜蜜只有自己才能懂得珍惜,身体快过思想已掠过殿门就要进入。
“含烟,你这身新装真美。”莫语之将脸上的面纱取下,第一次在灯火通明时让她看清楚自已。
“莫语之,你为什么白纱蒙面?”妙含烟羞得脸一红,一片红霞飞上粉面上,腮红还是面红已经融化在一起,分辨不出来。
莫语之幽蓝的双眼从未如此浓情凝视着她:“我从小就蒙面,只因生得太好,让太多人相思成灾。所以蒙面示人。”
“你让女子相思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这样谨慎,能不成男人也对你动起了歪心?”妙含烟心里一乐。
莫语之走一把抱住她:“过了今晚,是谁对的歪心多一点,是谁先动了歪心,你就清楚了。”
妙含烟呵呵笑了起来,自从进了北庭殿里,莫语之让她随心所欲,对她娇纵异常。这倒是像是在妙王府一样。
“刚才有人跟你说话,他让你生气了。”妙含烟虽看到了仙袍飘飘的陆天齐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悲凉,但又记不起他曾是自己的谁。
莫语之见她完全不记得前尘往事,心底生出一丝怜惜,揉着她的头发道:“现在的我不生气,我有了你什么事都放得下。”
莫语之将妙含烟的面纱取下,狭长的湖兰色双眼闪着幽深的光茫,一双手捧着她的脸,俯下身子来:“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认定你会是我的王妃。”
“一见钟情。”妙含烟羞声答道,双手绞着一条粉红的帕子,似乎是要拧紧又一下子打开来。
“你会爱我的,特别是今晚,你将成为我的女人。”莫语之认真虔诚跪倒在妙含烟的面前,双手正去解她的新衣。
妙含烟双腿直发僵,两手紧紧抓着前襟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闭上双眼,仰头默默承受。
她的身体隔着衣服都感了莫语之鼻中呼出热气的温暖,微颤的睫毛轻如墨蝶覆在眼睑上一样翕动着,
此时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落在莫语之的手上,伸出尖利的粉红色小爪子使劲地挠了他的手背,血红的几道爪痕又长又狠。
他吓了一跳惊叫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进到新房里来了。”
妙含烟追着白色的一团身影一看,这不是小吃貂吗?
新房?这明明是浮云之巅,自己的房间,莫语之是怎么回事,他在发梦吗?
他刚才看着自己发呆傻笑,不知想什么想得如此的入神。
“莫语之,你梦醒了没?”妙含烟看他皱着眉头,正欲跟小吃貂发怒。
莫语之抬眼看到妙含烟一身粉红装扮,哪里有穿北庭的新娘装,在打量她的房间,也只是空旷而清雅的几件摆设,没有半点北庭的东西。
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想像出来的,他退了几步,环顾着妙含烟的卧房,这里就是她与陆天齐共处的地方吗?
心里像被人猛然捅了一刀,痛!
她看自己的神情哪里有半点新娘娇羞期待之色,完全是一种应付与无奈要面对着自己。
什么洞房花烛夜,不过是一场春梦罢了,什么海誓山盟,不过过眼云烟,物是人非,情已不同。
“语之,师父告诉我,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解冰封之印,虽然他不许我跟随,但是我放不下他。”
妙含烟谈起陆天齐眼睛里全是担忧。
“你放不下他,你就能放下我?”莫语之双手用力一捶,一张黄桃木的桌子就被击成两半。
妙含烟默然的看着他,从地上捡起黄桃木的碎片,摸着圆弧形的桌角轻声道:“我出生就在黑暗里,从来就跌跌撞撞不是被桌子碰了,就是被椅了绊了,后来到这浮云之巅后,师父将我的房间的家俱都换成了圆角,房间无尖利之物全是木制。”
“这些我也可以为你做。”
“他为我做的,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从来不说,可每一点每一滴都占据了我的生活,融进了我的生命。”妙含烟捧着那些碎片,轻声哭泣道,“我也试着不去想他,可是我不想骗你,我从未停止对他的思念,这样的我你娶来有何意义?”
“不是这样的,你曾经忘记过他,曾经对你动过心。”莫语之懊恼的看着地上的碎木,他怎么没想过这里曾经是妙含烟居住了多年的地方,怎么火气一上来就来个了个打桌砸碗的,让她没了安全感。
“或者有那么一段时间如此,可是我如今大乘,只需再渡一劫就成修成正果,我避开师父只想单独问你,我这一劫是什么?”
妙含烟虔诚的跪倒在莫语之面前,宛如一朵莲花向清风扶摇而动。
莫语之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诛魔。”
“诛魔?为何是这样?”
妙含烟惊呆了,所谓修道成仙,到了最后还是逃不了这个宿命,要动杀念才能达到。
“陆天齐,仙姿高于常人,他都未到你这个境界,自然是神遇未到,你却不同,历经磨难,却总有转圜,不是神遇,那便是劫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