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到是她一直想要去做的事情,因此才会认真地向李愔学习骑马。没想到后来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反而一直没有去成。
如今李愔去了太行山,大概少不了在山中打猎。
想到李愔,杨悦不由想起前些天,李愔来信说到苍岩山查看南阳公主遗物的事情,让杨悦放心,说她一定是杨杲之女。
杨悦却更加不放心起来。很显然那黑衣人大有问题。是谁想毁灭证据?还是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
因而,她给李愔寄了一封信,信中只说了一句话:“道姑最喜欢的是司马相如的文章,你可听说过?”
杨悦是想告诉他,自己编的那个道姑师父根本不存在。不过,杨悦不太了解大唐的驿路是否完善,担心自己的书信万一落入他人之手,或者被有心人得知,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而说得十分隐晦。也不知道李愔看懂了没有。
杨悦想着心事,与滕王三人分手,一路顺着承天门大街又向南走,去寻李淳风。
她却并不知道,在不远处,有一个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略带一丝惆怅。
那人已来了有些时候,看到杨悦与滕王、越王、纪王三人一起说笑,原本想上前搭话,终是思想再三,没有上前。
那是一个极斯文的少年,虽然富贵,但没有一丝骄横之气,也没有一丝纨绔气息,有的只是斯文与平静。略带些苍白的脸上,挂着一双柔和文静的眼神。望着杨悦的绿衫背影洒落而去,若有所思。
他知道那个面带轻纱的女子是隋国公主,也知道她便是长安公子。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女子的面貌,却止不住对她的好感与好奇。
看到杨悦等人无所顾及的一起说笑,他有点羡慕,越发感到自己的孤独。他的周边除了臣下,连一个尽情玩笑的朋友都没有。唯一自小最为亲近的妹子晋阳公主,也于今年年初去逝了。
要说这个长安公子,原本与他也算有些渊源。先前他还曾经帮长安公子向柴令武解释误会。对长安公子,他早已想要结识。然而,想起司徒长孙无忌的话,他却有些犹豫了,终于没有上前。
最初,长孙司徒说找到了确切的证据,能证明前隋的赵王杨杲早在江都行宫被裴虔通所杀,这个隋国公主百分百不是赵王杨杲之女。
狞笑着说:“杨贵妃这次一定死定了。”
想起当日长孙无忌说这话时,眼中的得意与面上的狰狞,使刚刚一十七岁的他有些不寒而栗。
他从未杀过人,更何况杨贵妃在他心中,不仅十分温柔和顺,而且极其高贵典雅,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女子被杀死的场面……甚至因此,他还坐了恶梦。
政治向来是残酷的,这个道理他十分明白,知道他无论说什么,也不可能阻止长孙司徒,只好默不作声。
好在,过了一天,长孙司徒又说,到是不用急着揭穿杨贵妃的阴谋。那个女子原来是长安公子。长安城如今有名的长安公子原来是个女子。
长孙司徒说这话时,纵声大笑:“没想到原来是她。真是个奇女子。”接着又说,“如果她能嫁给太子,反到是件好事情。”
因而不再反对圣上册封她为隋国公主。才让他长出了一口气。
然而,对于这个长安公子不知为何,心中却怀了一分愧疚。显然这份愧疚没有多少道理,但他却感到自己像是杀死过一次长安公子一般,看到她时有点惭愧。更何况长孙司徒说要让他娶她,原因很简单,只不过是一种政治手段。因为隋国公主的身份有利于巩固他的地位。
他不知道长孙无忌能不能成功,但他知道圣上一直在为他选女人,不满意他现在的状况。长孙司徒如果提出来,圣上多半会答应。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便是合于礼法,行敦伦之礼不过是出于繁殖之意,与牲畜何异?”他想起那个“萍水相逢”的朋友说过的话,对这个隋国公主更加重了一份歉疚,甚至有点不敢面对她。
“九郎?”
滕王三人转过身,准备向大内走去,却看到太子李治站在身后不远处。
李治回过神来,与三人见礼。
看到滕王脸上的指甲伤痕,李治不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背面也有三道指甲伤痕,到与滕王脸上的伤极为相似。
刚才滕王三人与杨悦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滕王是因为一个女人受的伤。他左手上的伤也是因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因为听说了长孙司徒要他娶隋国公主的事儿,向他大吵大闹。
“不准你娶她”萧良娣吃起醋来,竟然比房玄龄的卢夫人还要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