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剩下的半袋银子,心中五味杂陈。
老话说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本来在这千里迢迢的京城能见到老家的旧友,她还是挺高兴的。
只是没想到一见面,对方却是向她借钱。
若换做旁人,沈青梨还能置之不理,可是对李翠兰,沈青梨却无法忽视——
当年在苏州老家,有一回她差点被拍花子的拐跑了,多亏翠兰姐姐机智,及时抱住她大哭大喊,引来了街坊邻居,拍花子的才吓跑了。
若不是翠兰姐姐,她怕是早就被卖到什么地方了。
后来翠兰姐姐嫁到了京城,沈青梨还万分不舍,但翠兰姐姐抹着她的眼泪笑道:“京城多好啊,阿梨得为姐姐高兴才是,姐姐是去享福的。”
一晃眼过去五年,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物是人非,又怎么叫人不唏嘘呢。
回到院中,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青梨将剩下的银子仔细包好,藏在床头的暗格里。
又疲惫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已,眼神有些恍惚。
突然,一阵细微的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青梨透过铜镜,看见丫鬟春桃鬼鬼祟祟地从她的衣柜边经过,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春桃。
“沈青梨转过身,“你在做什么?”
春桃浑身一颤,慌忙将手背在身后:“没、没什么,奴婢只是来收拾房间。”
沈青梨起身走向衣柜,春桃的脸色更加慌张。
打开柜门,沈青梨仔细检查了一遍,眉头渐渐皱起。
“我的那件粉色绣牡丹的肚兜呢?”
沈青梨声音平静地问道。
春桃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是吗?”
沈青梨目光落在春桃背在身后的手上,“那你手里攥着什么?”
春桃咬着嘴唇,眼神闪烁:“没、没什么……”
沈青梨不动声色地绕到春桃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春桃惊叫一声,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
那正是沈青梨丢失的肚兜,上面绣着的牡丹栩栩如生。
“你……”
沈青梨的声音冷了下来。
春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
求姑娘饶命!”
“谁指使你的?”
沈青梨盯着春桃颤抖的背影。
春桃抽泣着摇头:“没、没人指使,奴婢只是见这肚兜花样儿好看,想拿回去,自已也照着绣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