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手里握着一面阵旗,他得等前面的人撑不住时,再开启阵法阻挡,好给他们争取一下喘息机会。
阴萌仍在认真做饭。
赵毅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锅里,已经泛起了绿色泡泡。
饶是他这么聪明的人,也无法理解,大家背包里的补给品外加一些调味料,到底是怎么能煮出这种形态的。
……
面对黑袍人的飞升邀请,李追远摇摇头:
“我在走江,没空和你飞升。”
黑袍人:“走江有什么意思,就算最终成为龙王,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无非镇压一代,最后不还是得一代新人换旧人,不还是得生老病死?”
“能走完一遍生老病死,也挺好的。”李追远指了指黑袍人的手,那五根长长的黑色指甲内,夹藏着浓郁的尸气,“像你这样的活着,我没什么兴趣。”
黑袍人曾进入阿璃梦里,对少年发出邀请,请少年赴宴,见证其阖族飞升。
他也确实没有食言。
但他的飞升,和常人理解的飞升,不一样。
常人,就是上面的那些人,高塔里的,翡翠里的,跪尸坑里的……
在他们眼里,飞升成仙,就是脱离了凡人躯壳,跳出了生老病死,前往天宫,那里有更美轮美奂的生活,是无忧无虑,是潇潇洒洒,是醉生梦死。
他们追求的,是一种神话故事。
而黑袍人想要的飞升,不是脱离人间,而是在这里,缔造一座属于他自己的地上天国,在这国度里,他就是仙人。
大钟上的那些福运,是他为自己预留的。
他将自己分割出来,塔顶的无脸人,继承了他对传统飞升成仙的执念,对柳家那位的执念,对胜负的执念。
说白了,无脸人,就是他摆在明面上,用来维护规则运转,确保果子可以安稳成熟的,是一个尽心尽职的园丁。
他自己本体,则自锁于塔底,潜藏在规则最深处,也是最近处。
虞藏生、徐真容和甄少安,是他幕后安排的棋子。
其实,他们的目的相同,都不是奔着传统飞升成仙去的,而是想要去摘那供品果实。
所以,虞藏生他们三个,是注定不可能成功的。
哪怕他们最终真的来到塔顶,开始刮取那口大钟,那大钟上的福运,也不会落给他们丝毫,而是全部被黑袍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莫大的机缘,最终都会落在黑袍人以及停尸于此的族人身上。
先前在塔顶时,李追远如果自己贪心,或者听从无脸人的建议,去对那大钟上附着的“供品”下手,那也一样,纯为黑袍人做嫁衣。
也正因为李追远在塔顶什么也不干,一直在磨洋工,这才让塔底的黑袍人等不了了,不惜出手干预,改变格局,让徐真容和甄少安在这里获得了教室主场条件的增幅。
因为他等不起,这里的规则正在被破坏中,犹如一棵大树,正在腐朽坏死,等大树倒塌时,那颗已经成熟的果子也会随之被压碎。
这里是黑袍人先祖所布置构建的,他仗着后代身份,隐匿于这里,进行布局,做到这一步,已是极限,因为连他,也是得受这规则制约的。
他身上这些粗大坚硬的紫色锁链,就是最好的证明。
身在塔底,上方玄门死者的尸气,浸润下来,全都被他所吸收,让他逐步化为强大可怕的僵尸。
他锁着自己,就是怕自己某天会失控暴动,提前和规则对上。
看看锁链上的龟裂痕迹以及四周墙壁上的刮痕与坑洞,显然,这样的事情在过去,已经发生很多次了。
李追远指着自己的上半张脸问道:“你猜到他会把你先祖的脸给我么?”
黑袍人:“他不受我控制,他是另一个我。
我把先祖脸皮交给他,本意是帮其稳固这里的规则运转,也的确没想到,他会将剩下的半张先祖脸皮给你。
而你,居然非我族人,却依旧能戴上去,且还能叫得动帮手。”
先祖脸皮,是规则的镇定器。
黑袍人在这里布局,强行开辟出一个地下室,这对规则的破坏是明显的,只能靠这张脸皮去进行弥补和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