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秋手背的蛇蜕符咒在霜降夜发烫,皮肉下凸起的纹路如同活蛇盘踞。
他蹲在戏台残骸上擦拭青铜尸油灯,灯芯映出的火苗里始终晃动着灰三姑的残影。
沈小满脖颈的伤口开始结出琥珀色的蛹壳,每当月光偏移,壳内就传出指甲抓挠的声响。
"
子时三刻要起尸了。
"
骨伞的裂口渗出黑雾,在空中凝成老者残缺的面容,"
柳蛹里的东西。。。得用至亲血喂。。。"
沈砚秋用刀尖挑开妹妹后颈的蛹壳,粘液里裹着团带鳞片的胎膜。
胎膜中包裹的竟是个拇指大小的戏偶,眉眼与沈小满别无二致,四肢关节却长着蛇类的骨刺。
当他用尸油灯灼烧戏偶时,废墟深处突然传来皮鼓闷响,地面震颤着裂开五道沟壑。
沟壑中升起青铜绞架,每具绞架都吊着具半人半蛇的蛹尸。
蛹壳表面布满戏文刻痕,最中央那具的胸口钉着沈家祖传的铜牌。
沈砚秋的蛇蜕符咒突然离体,化作青烟钻进蛹尸七窍。
蛹壳应声爆裂,钻出的蛇人浑身淌着尸蜡,蛇尾末端竟挂着沈家先祖的灵位。
"
生祭开锣——"
蛇人的嘶吼掀起腥风。
废墟残柱上的砖瓦簌簌剥落,露出内里包裹的森森白骨。
沈小满突然跃上绞架,骨鞭绞碎蛹尸的头颅,溅出的脑浆里游动着无数细小的白蛇。
这些白蛇落地即长,眨眼间化作戏班装扮的蛇傀,甩着水袖围成煞阵。
沈砚秋点燃尸油灯抛向半空,灯焰在空中炸成火网。
火光照耀下,绞架底部浮现出血绘的《蛹尸祭》戏文。
当他踩到"
丑时剜心"
的词句时,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尸蜡池。
池中漂浮着上百具戏装蛹尸,每具都在重复生前最后的唱段。
蛇人甩尾将沈砚秋拍入尸蜡池,粘稠的蜡油瞬间封住口鼻。
濒死之际,手背符咒突然活过来,蛇纹钻入血管吞噬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