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金銮殿,众臣向明王道别。
楚天帆看一眼邓大人,那胖子吓得身子一缩,人似乎都矮了一截。
楚天帆没有说话,抬步走下殿阶。
他真是高估对手了,弄了这么个蠢货来出头,把一个给他使绊子的机会弄得像一个笑话。
生意的事由田依出头,其他的漏洞也都堵上了,就算那些人去查柳青青来历,也只会查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结果。
现在他唯一觉得不在掌控的,是那个送给柳青青太子印信的人。而那个人,可能比他更清楚柳青青来历。
“王爷,太傅回来了。”楚方走过来。
楚天帆停住脚步,想了一下,还是说:“先回王府。”
柳青青从诸清欢那儿回来后,太傅就出京了,名义是去给一位友人奔丧,楚天帆却怀疑他是亲自去查柳青青来历了。
太傅是见过那位艳绝天下的皇妃的,叔公都能看出相似,太傅自然也会怀疑。那么他要去查的,就是那个惨遭灭门的方家。
太傅一定是认识方卓的,按他调查的情况,那位皇妃生方卓的时候还只是太子府的一个宠妾,当时的皇帝怎么让自己的皇孙流落在外,而太子登基后为何又不接回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是无解的谜。
不过这位皇孙也成了前陈灭国时唯一得以保全的皇室后人。可造化弄人,他的女儿又被先太子看上,卷入那场血腥争斗。楚天帆至今也没查清楚,到底是谁灭了方家满门。
而今的柳青青,是前陈唯一的血脉了。
外面暗流涌动,浊浪翻滚,府里的柳青青依然过着她无忧无虑的日子。她拿了两首词让娇奴演唱。
娇奴的声音高亢优美,唱得婉转深情又大气磅礴。
楚天帆在站外面听了一会儿才进去。
众人行礼。柳青青迎上来,声音满是欢悦,“王爷,你回来了?”
楚天帆整个心瞬间被舒坦和熨帖盈满。只要他不惹恼她,柳青青迎接他的总是一张灿烂笑脸。
“我们作了新歌。”她开心地汇报自己的成果,“你要听吗?”
“好。”楚天帆携了她的手坐到主位。
“你填的词?”楚天帆问。那词写得太好了,不同的风格,却都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柳青青笑嘻嘻地拿给他看歌词,“《行香子》是秦观大哥的,《浪淘沙令》是安石大叔的。”
楚天帆轻笑,“又是你家亲戚?”
“当然。”柳青青大言不惭。
楚天帆低头看:
《行香子》
树绕村庄,水满陂塘。倚东风、豪兴徜徉。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远远围墙,隐隐茅堂。飏青旗、流水桥旁。偶然乘兴,步过东冈。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
《浪淘沙令》
伊吕两衰翁,历遍穷通。一为钓叟一耕佣。若使当时身不遇,老了英雄。
汤武偶相逢,风虎云龙。兴王只在谈笑中。直至如今千载后,谁与争功!
“这首词有气魄。”楚天帆指着《浪淘沙令》。
“王爷真有眼光。安石大叔是个政治家,改革家。”柳青青马屁叮里哐啷。
“什么改革?”楚天帆确定柳青青不是在太学学的这些,她脑子永远装着奇奇怪怪的知识。但好在,他的宽纵让她敢自然地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