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一个黑黢黢的矮胖子走了过来,从兜里摸出两瓶冰红茶给两人分别递了过去,笑呵呵地说:“出门在外都是朋友,而且你们还是一个村儿的,何必闹得这么血糊糊的呢?年轻人,还是平和一点好。”
说话的是车上的导游,名叫王启明。
十分钟前,徐巴和徐继铭打得难舍难分,刚刚被徐巴揍得满嘴是血的徐宝库也跳了起来,加入战局帮徐巴打徐继铭。
我在心里暗骂,这老东西,真是不识好歹,难怪都说不能随便掺和别人的家务事,很容易就弄得里外不是人。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上去拉架的时候,一直闭眼休息的导游突然“醒了”,起身过来分开三人。
没想到这矮胖敦实的导游还真有两把刷子,三两下就把混战的三人给分开了,接着又撸起袖子,露出一条褪了色的花臂,原本热血上头的徐巴和徐继铭瞬间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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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了?冷静了就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一旁的红姐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小声跟我抱怨道:“高志明,你这个计划到底行不行啊,这才刚开局就不顺利。”
我笑笑,依次扫过车上的六十八个脑袋,说:“别着急,好戏才刚开始呢。”
这是一场开往云阳的七日游。
回到石溪村以后,由于被智海和尚这条地头蛇结结实实给了个下马威,我意识到想要在村里站稳脚跟,只靠红姐、小虎和我已经不行了。
虽然我后来已经跟智海和尚成了盟友,但想要长远,必须得有本地的自己人。
但是挑选人手难免大张旗鼓,所以这件事不能在石溪村办。
我思来想去,决定策划一次旅游,既能光明正大的把人带走,也能更好进行我的“考核”。
在石溪村这段时间里,小虎借着同龄人的优势,和村里几个年轻人都交上了朋友,这群小伙子经常凑在一起打牌喝酒。
通过小虎的描述,有两个人最先引起我的注意:
一个叫徐巴,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脑子很聪明,新的事物一接触就会,有股子鬼机灵劲儿。他认识一个江苏的工头,有时候会介绍村里的人过去干活,在石溪村这个以种地为主的地方,有这种门路,也算得上是个“有本事的人”,在村里也说得上话,算是年轻人里的小头头,可以考虑拉拢起来培养培养。
另外一个叫徐继铭,和徐巴同龄,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自己混社会,后来因为打架斗殴蹲了几年牢,传言是为大哥顶罪,具体情况不详。这人性格狠,胆子大,遇事敢出手,也是个可用的材料。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俩都看不上智海和尚。
定下主意后,红姐很快就找好了一个去云阳的低价旅游团。
几个年轻人,都是小虎在石溪村交的朋友。另外就是一些村里的老头老太太,带娃的婶子们,一听说能免费出去旅游,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也都一窝蜂跟了上来。
到最后,凑了整整一大巴车,除开我们自己的三个人,足足还装了六十八个人。
刚安静了几分钟的徐巴觉得无聊,又跑到后排去开始组织打牌,去了一会儿就嚷了起来:“妈的,牌不齐。”
当然不齐,他刚才揍他爹的时候,徐宝库把牌都撞翻了,有几张不知道飞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根本找不着。
“扑克啊?我这里有。还有花露水和湿纸巾,你们需要就问我要啊。”
王启明像个圆茄子一样,小跑着来到后排,拿出一副扑克。塑料壳子,成色不新,打开壳子,里面一副旧纸牌已经磨得微微起了毛边。
“你是导游还是机器猫啊,怎么兜里什么都有。”我瞟了一眼王启明。
这家伙看起来老实憨厚的模样,其实鬼精鬼精的,刚才徐巴揍徐宝库的时候他闭眼装睡,等到徐巴和徐继铭动手的时候就立刻醒了。
“哎哟,老板您是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什么没见过啊,上次有个老娘们抱着儿子问我要纸尿布,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哪有这玩意儿啊,她直接把沾满屎的尿布糊了我一身。从那以后我这里连纸尿布都备好了。”
王启明一边说着一边帮大家洗了牌,一套手法行云流水,颇有些炫技的意思,让这帮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伙子惊叹不已。
徐巴看的眼睛都亮了,问王启明:“一起玩两把不?”
王启明连连摇头:“不了,你们玩吧,我看个热闹就行。”说完又坐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