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为王姮穿好齐胸襦裙,扶着她行至妆台前。
王姮跪坐下来,望着镜中的自己,任由奴婢为她梳头。
“阿姮,今日要什么花型的花钿?”
楼彧一脚迈进来,看到的就是小丫头对镜梳妆的模样。
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光,楼彧语气里带着一丝只有王姮才能察觉的雀跃。
王姮:……就这么喜欢给我画花钿?
王姮眼珠儿转动,嘿,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反骨了呢。
想了想,王姮道:“今日要去拜见楼家亲眷,还要去书院,自当端庄尊重些,唔,那就画个宝相花型的。”
所谓宝相花,并不是单纯的某种花,而是融合了莲花、牡丹、菊花等花卉,并辅以花苞、花瓣、叶片等元素,组合而成的一种纹饰。
繁复,却精致。
在大虞朝,宝相花很是盛行,不过大多用于织品、器具、建筑装饰上。
极少用来做花钿。
毕竟太过复杂,对于绘制者的画工要求比较高。
王姮:……哼,要的就是复杂,就是要求高!
楼彧哪里看不出这是王姮在小小的为难他?
他唇边的笑纹加深,“阿姮说的是,宝相花型的花钿,很适配今日的出行。”
说罢,他就在王姮身侧跪坐下来,非常熟稔的捉起眉笔,开始在王姮那光洁、莹白的额间绘制。
他一手执笔,一手轻轻托着王姮的下巴。
眼神专注,动作轻柔。
王姮微微仰起头,她与楼彧的距离太近了。
近到她可以清晰的看到楼彧那长而翘的睫毛。
“一个大男人,睫毛却这么长,犯规!”
“咦?阿兄的瞳色有些浅,沐浴在晨光里,竟仿若琥珀。”
这般近的距离,如此亲昵的姿势,王姮能够更为细致的看清楼彧面容上的一切。
一些过去没有发现,或是不曾重视的细节,也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阿兄的眼窝好深啊,鼻子也好看,还有他这皮肤,平日里也不见他保养,怎的还这般细腻、光滑?”
“……难怪世人都说阿兄是君子无双、俊美玉郎,阿兄长得确实好。既有安国公的英挺,又有独孤夫人的柔美。”
嫁与这样的美郎君,还与他酱酱酿酿,似乎真的不亏呢。
王姮想,就算她巡遍天下,也再难找出一个能够比阿兄更美的人。
这不只是皮囊,还有更多其他方面的“美”。
比阿兄长得好的人,未必有他矜贵冷傲的气质。
比阿兄更有气质的人,未必有他的惊世才学。
比阿兄有才的人,未必有他精美绝伦的长相。
她的阿兄,却能融合所有的优点,果然是天下独一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