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喜儿被带了进来。
她一进屋子,便感受到了那股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气氛,吓得双腿一软,慌乱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低垂,不敢抬眼,头顶便传出一道阴森的声音,仿若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勾魂之音:“是谁指使你这么做?”
。喜儿身子猛地一颤,像是被那声音击中了要害。沉思片刻,她压下心中的慌乱,随后便开始狡辩起来:“王爷恕罪,没有人指使奴婢啊。是奴婢见小姐每日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模样,实在心疼,这才……这才出了这个馊主意,想要帮小姐一把,奴婢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啊。”
“哼!”轩辕璟泫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与愤怒,“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贱婢拖下去,给本王好好‘伺候’着,本王倒要看看,你的嘴究竟有多硬!”说罢,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寒刀,狠狠地瞥了喜儿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冷笑道:“莫要以为你矢口不言,本王就无计可施查不出背后的主谋了?不过是多费些时日罢了,待本王查明真相,你便知道欺瞒本王的下场!”
听闻此言,喜儿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身子瞬间瘫软如泥。她虽未亲身领教过璟王手段的残忍,但京城之中那些或大或小的案件,哪一桩不是在他的掌控之下被查得水落石出?那些心怀不轨、妄图蒙混过关的作案之人,又有哪个不是在璟王的威严之下,乖乖地如实交代,只为免去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剥皮酷刑?想到此处,喜儿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脑袋如同捣蒜一般,不停地磕在地上,额头很快便红肿一片,声音也因恐惧而变得哆嗦扭曲:“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是……是二皇子,是二皇子指示奴婢这样干的!他……他以奴婢的家人相要挟,奴婢实在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才不得已做出这等错事啊!”
轩辕璟泫的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轩辕昊?怎会是他?”他心中暗自思忖,“自从童贵妃被打入冷宫之后,虽说每次相见,他对本王皆是横眉冷对,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向来心高气傲,不屑于使用这般龌龊下作的手段。若说是轩辕韫所为,倒还更能让人信服几分。可这轩辕昊究竟为何要这般行事?他这般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与芊芊本就有着婚约在身,即便芊芊此番得逞,于他而言有何好处。”
这边,顾芊芊听闻喜儿的话,猛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狰狞可怖。紧接着,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她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落在了喜儿的脸上,那力道之大,使得喜儿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五指印清晰可见。顾芊芊口中骂骂咧咧,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这贱婢!本小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如此算计我,你安的是什么心?”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虽然是受了二皇子的指使,但也是见您整日心神不宁,这才鬼迷心窍,想要帮小姐您一把啊!”喜儿涕泪横流,拼命地磕头求饶,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便磕出了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滴落在地上,与灰尘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凄惨。
顾芊芊冷冷地看着喜儿,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仿佛眼前之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片刻之后,她缓缓转过身去,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贝齿轻轻咬着下唇,那楚楚可怜道:“璟哥哥,芊芊真的知道错了。”她的声音轻柔而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手中的帕子被她绞得不成样子,“芊芊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一想到会失去你,心里就乱了分寸。所以才一时糊涂,听信了喜儿的谗言,做出了这样不可饶恕的蠢事。”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朝轩辕璟泫靠近了几步,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与不安,“芊芊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璟哥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芊芊这一次吧。”
然而,轩辕璟泫却仿若未闻,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峻如冰的神情。“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判。
随后,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冷冷地刺向顾芊芊,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芊芊,这王府从今往后怕是留你不得了。你明日便搬回顾府去吧,不过你放心,你在顾府的一切吃穿用度,王府依旧会一律承担。”言罢,他看都不看顾芊芊一眼,径直转身,大步朝着书房外走去。
“不!”顾芊芊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绝望,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下。“难道璟哥哥想要违背父亲的遗言吗?”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戚与不甘,在空荡荡的书房里回荡着。
轩辕璟泫的脚步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道:“本王自是不敢违背。三年后,本王自会兑现承诺,与你成婚。但你需明白,本王与你之间,从此只会有名义上的夫妻之名,再无其他。”
“就像曾经的母亲与父亲一般吗?”顾芊芊的声音猛地拔高,仿若一道尖锐的利箭,划破了房间内那令人窒息的寂静。
顾芊芊的情绪彻底失控,她向前踉跄了几步,控诉道:“昨夜你中了媚药之后,为何你情愿让一个陌生的女子为你解毒,却狠心将我推开?难道在你眼中,我就如此不堪,如此令你厌恶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对你的一片真心,难道你就真的看不到吗?”
轩辕璟泫的身形微微一僵,沉默不语,仿佛被顾芊芊的话击中了要害,心脏处微微抽痛:“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夜的场景,那模糊的身影,那熟悉的感觉,他以为是蔓儿,是他心心念念的蔓儿,那种感觉是如此真切,让他在迷乱之中沉沦。”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芊芊望着轩辕璟泫离去的背影,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璟哥哥的沉默,已然说明了一切。曾经那些美好的憧憬与幻想,此刻如同泡沫一般,在她眼前逐一破碎,消散于无形。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