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九日凌晨四点五十五分,峡山镇边缘的一栋二层水泥楼内,袍哥会永安堂口“当主”宋大龙被手下猛烈的晃动摇醒。“妈的,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大哥,刚才有安哥的手下骑车过来找你,说……”
宋大龙的神情立刻变得惊慌起来,转瞬间又恢复了镇定。“走二楼的窗子翻到隔壁那户!把弟兄们都喊醒!呃对了,把我床底下的钱也拿上。”
他混迹帮派已经十多年,这种场面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还记得刚到永安入伙的第二年,他还没发迹,袍哥会就遭到了当时永安县公安局的穷追猛打。当时最窘迫的时候,他和六七个兄弟跑进了石梁山的深处,每天只能靠吃浆果为生。
这样的日子没过两三天,他就撑不下去了。县公安追得太勤,年逾五十的政法委书记政法委书记滕破虏亲自上阵,领着几十号人搜山,硬是把自己这伙落网之鱼尽数捉了去。
时至“严打”,他原本都觉得自己恐怕要把小命交代了——但是上苍真就和他开了个玩笑。在狱中待了三个月,他们一伙七个人居然被放了出来。
直到几年后他才知道,是当时的大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那位身居高位的老头子……
“大哥,弟兄们都已经醒了;你赶快先走吧!”
宋大龙看着惊慌失措的小弟,摇了摇头。“我最后走。”
袍哥会小伙的眼角泛出了泪光。“大哥,我们烂命一条,用不着这样。”
二人正推让间,只听见身在一楼的小弟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声音:“条子到了!堵门了!”
“不许动!手举起来!”
宋大龙一咬牙,直接把这个年龄最小的手下推出窗外;看到十多名手下正惊慌失措地到处乱跑乱叫,他着急上火,直接从床下抽出出一把土炮,朝着天花板就是一炮。“各自就位!”
“轰”
二楼的混子马上安静下来,各自返回房间,翻找着趁手的武器。
楼下,张斌的脸上几乎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妈的,幸好让后勤的同志把武器准备好了。”
躲在楼外的陈东莱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张斌;这年头,国家还没在各地的公安机关设立专门的特警队伍。就凭这些个刑警,真的能应付手上有热武器的歹徒吗?
张斌知道,如果让眼前的这伙人度过了混乱期,恐怕负隅顽抗的风险会大大增加:“蓟无惧,在此一举了!”
刑警队长蓟无惧是退役军官出身,五六年前就见过这种场面了;眼下当仁不让,拎着防爆盾,拿起配枪,直接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数名手中拿着盾牌的干警已经在那里排好队列了;楼外,两队人马各自手握云梯,已经架在了二楼的窗户处。
随着张斌一声令下,总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