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娄皎一听阿布这首随口说出的诗句,不由得一愣,随机脸色渐渐变得既诧异又落寞。
倔强而英挺的脸庞,缓缓地低垂下来……
贺娄皎虽为武将,但也是文采不凡之辈,自然能听出阿布诗句中所表达的意思。
他一方面惊诧于杨子灿的绝妙才思,一方面也伤感于自己的过往。
是啊,心中有她,还能给谁?
元稹微之,还要到一百多年后出生。
阿布脱口而出的两句,只是《离思》中的两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体会过浩瀚大海,别处水色再也不值得一观。
陶醉过巫山云幻,别处烟波就不能称之为云雾。
即使万花丛中过,再也懒得回头留恋顾盼。
此中缘由,一半是行旅修身,一半却是因为曾经的你!
此诗句,借托沧海水和巫山云,比喻自从有了那位女子,自此心中再无空间给与别人!
元稹,是悼念亡妻韦丛。
贺娄皎,为谁?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阿布看见贺娄皎的样子,心中好笑,不由低声说道。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闭嘴!”
贺娄皎虽然面对的是权倾朝野的杨子灿,但也一点不惯着。
“嘿嘿!”
“杨庆儿,可惜了啊!”
“你……说什么?她……宇文化及狗贼,此生势不两立!”
贺娄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中爆发出两道灼热疯狂的目光。
愤怒,绝望,痛苦,仇恨……
“遇人不淑啊,要是当年……唉,都是权势惹的祸,要是当年贺娄叔叔还在,就没有他宇文士及的事!”
阿布仿佛没有看见贺娄皎狂怒凄苦的样子,仍然在自言自语。
“他没有二哥你帅,也没有二哥你一身武艺,更没有你和庆儿姐姐两小无猜……唉,怎么就……”
“闭嘴!”
“别说了!”
“啪”的一声,贺娄皎面前的小胡凳,被他一脚踢得老远。
“我的消息,可是跟她有关哦!”
杨子灿神情古怪地对贺娄皎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难道……难道……你有了她的消息?她……她没死?”
贺娄皎闻言,全身一震。
他跨步上前,伸出双手,一把抓住杨子灿的双肩。
“啊呦!二哥,快松手,我的肩膀快被你捏了!”
阿布呲着嘴,左右一抖,便将贺娄皎钢铁一般的双手甩开。
“那,我……我,你说,快说……”
贺娄皎双手乱搓,全然没了刚才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