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风。
风偷门户又翻响。
响能扰人静思,所以易寒宇只能把屋子里的门和窗都关上。
屋里显得有些黯淡。
晴天。
阳光代替了阴雨,自屋子东侧的缝隙里钻进来一缕光线,照在易寒宇呆愣的脸庞上,还有他那发亮的眼睛。
他想事情的时候,眼睛总会发亮。
世上无心无肺的人很多,但没有人能够做到绝对的无心无肺。
危难一过,所念惟有亲情旧相识。
所以,一念到他的哥哥,他就觉得空气都是刺人的。
他虽然幸运活下来了,但结局也太过令人悲伤了些。
冰封无限困住哥哥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还是个少年,而且还是个顽劣无比的少年,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恩情世故,所以他很自私,只记挂亲人,却把那些为了让他们活下去而丢掉性命的水月巡捕们忘得一干二净。
他并非忘恩负义,他只是不懂什么叫做忘恩负义。
他忽然抬起头,用那双发亮的眼睛看着母亲,道:“娘,我想去看一下哥哥。”
过不多时,他随父母来到了一处湖边,端瞧着眼前巨大的寒冰箱子,还有箱子里边的哥哥。
他喃喃自语道:“这么沉的东西,连心情都沉重了”
然后他转过头来,问母亲道:“娘,我回来多久了?你们是在哪里救的我?”
琴舒琳回道:“你回来已经九天了,却不是我和你爹把你救回来的。”
易寒宇闻言一惊,道:“九天?!”
琴舒琳道:“是呀,你已昏睡了九天。”
易寒宇道:“那是谁把我救回来的?”
琴舒琳道:“是一个老爷爷和一个小女孩,我们并不认得。”
易寒宇道:“那他们人呢?”
琴舒琳道:“早已离开,我们甚至都还来不及备下厚礼感谢人家。”
易寒宇问:“除我之外可还有其他活人?”
琴舒琳道:“没有。”
摇了摇头,她又接道:“城主府已传来消息,除了你们兄弟俩其他巡捕已全部殒落。”
易寒宇沉默片刻,自语道:“事发地已没人了么?”
琴舒琳似有所感,问:“有人又如何?没人又如何?”
易寒宇却答非所问,道:“娘,九天之前你们可有被冰封过?哪怕是一瞬间?”
琴舒琳惊讶道:“没有呀,何故有此一问?”
易寒宇又答非所问,转头问易淳好:“爹,你呢?”
易淳好没好气回道:“没有!哪里来什么冰封?你小子该不会是受了惊吓胡乱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