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确实破败,连主庙的神像也只余盘坐的下身,无头的上身笼在阴影里,偶有几缕月白透过峡缝也只是映照出一片虚无空洞,格外阴森诡异。
已是夜深,残破的庙中不时有冷风穿堂而过,沈语莲只着了阔大的深红嫁衣,那阴风也透过衣襟袖口掠过女子本便偏寒的纤纤柳身,沈语莲不由打了个寒颤,她拢紧不合身的衣衫,颤颤的缩到角落。
林玥打了火,但单薄的火苗也在冷风中摇曳不定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柳筠嚅与林玥两人都早早倚着庙柱阖眼睡去,自是无人理会角落中瑟瑟发抖的沈语莲。
沈语莲缩起身子不时哈着气,但夜半寒凉,女子又偏体寒,别说睡着,就是待在那里也受不了。更何况沈语莲身上只有一件不合身的深衣。
于是,夜色中,女子发着冷颤悄无声息的凑近倚柱而眠的男人,开始时,女子还羞涩着犹豫,但又一阵冷风吹过,女子身子实在冷寒受不了,便一咬牙将发冷的身子附在男人身上,汲取暖意。
柳筠嚅在女人有些微动静时就已清醒,他本是不愿多管闲事的,但下一瞬,女子柔若无骨的娇躯就贴了上来,柳筠嚅不禁心头发颤,浑身发僵。
他喜净,领域意识又强,在族里时尚不愿多与人有什么沾染,出游到中原更没和人再有密切些的交往,林兄也是前不些日子才认识的,因为正好顺路才相伴同行。
而今日,他两次与不相识的女子如此一衣带水,他不由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柳筠嚅自欺欺人的阖紧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女子娇躯在怀,不时又暗香浮动,他心头一阵慌乱,哪还有什么睡觉的心思。
偏生怀中女子还不安分,小猫似的在他怀中摸索,过一会,他清晰的感受到女子柔软面颊附在了他的耳侧,甜腻温热的气息让他猛的红了耳朵,热意也故意配合女子的调皮作磨他,从耳侧一直蔓延到清润的面庞,不一会儿,装睡的男人便侧脸发红,鼻息紊乱,偏生还冷硬着侧脸轮廓,想要游离事外。
这样还不行,沈语莲知道她必须借此机会在男主心里留下些什么,否则下山后各自分道扬镳,凭原身女炮灰的身份,只怕再难与男主有什么联系,更别说完成系统的任务,好可以借系统保命了。
沈语莲附上男人耳侧,女子羞涩犹豫间还是轻声开口:“公子可醒着。”女儿家的声音娇滴滴的,柳筠嚅身形一颤,悠悠睁开眼,看向女子,有些心虚的应声:“嗯”。待他张口,柳筠嚅这才惊的发现自己竟然哑了声线。
女子未料到男人竟还醒着,本便娇羞的俏脸更加羞人,两抹红霞笼着女子白皙面容,格外显眼,又煞是动人,一双秋水眸子水光潋滟,羞的不敢与男人投来的目光对视,眼波流转,像颤枝的花四下飞顾,好半晌,才施施开口:“莲儿莲儿太冷了,才”
柳筠嚅本不是什么重色之人,但女子千娇百媚的姿态却让他心头颤栗,那是很陌生,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使是中合欢蛊面对轻薄衣衫的族中蝶女时也未曾有这般感觉。不知觉中,他竟看呆了,任凭心头狂跳,他只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什么奇怪而不知名的蛊,心脏也涨的要有什么溢出来了。
沈语莲弱弱的敛回眸子,却又被男人炽热专注的眼神惊的心中一怕。正是夜半浓黑中,阴风穿堂,窸窣声不绝于耳,凄戚诡异万分,男人灼灼的眼神反倒更像饿鬼,让人胆颤心惊。
沈语莲害怕的低首缩进柳筠嚅胸膛,纵然再心下生畏,瑟缩着身子仍是与男人保持些许距离:“公子可是不喜莲儿。”
柳筠嚅忽然意识到自己竟如此唐突冒犯,心中暗暗奇怪。但不一会儿他便面色恢复如常,仍是温柔安抚:“姑娘多虑了,姑娘既然不嫌弃在下,在下又怎么敢心生不满。”男人声音依旧有些暗哑,温柔细语中也多了几分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