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或者万一你找到了他,他不同意……”
“没有万一。”顾司远再次打断他。
徐青沉默片刻,没有再继续问,默默把卡收了回去,又掏出两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票,“明天有空吗?和我去看演奏会。”
“徐青。我一个老男人,没什么值得留恋。而且你也不用为我给你的那点钱而有负担,那是你帮我做事之后的报酬。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顾司远不可谓不苦口婆心。
“顾辰飞。”徐青生硬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什么?”
“顾辰飞独奏音乐会。”徐青把票递给顾司远,“他是我们琴舍的大股东。他要开音乐会,老板给了我们员工一人两张票。开始我是觉得他的名字和辰先生比较像,就去找了他的演奏视频。我见过辰先生演奏,他们虽然长得不像,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演奏的时候像极了。”
顾司远接过,盯着票面上的宣传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走了。”
徐青没有等顾司远的回答,飞速下车,奔上楼,他知道,顾司远一定会去,那也算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了吧?
无尽空虚
顾司远只从徐青口中说过一次,但没亲眼见过辰年抚琴。
辰年家的茶案旁的确摆着一床琴,但是那更像一个昂贵的装饰。
他怂恿过辰年,辰年兴趣缺缺,几次都被他糊弄过去。后来辰年受伤,搬到顾司远家,就更加没机会动琴。
在没有他的日子里,顾司远只能把之前的记忆掰开揉碎了再一次回顾,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质疑自己,他爱上的辰年,到底是骗子制造出的一个虚拟幻影,还是真实存在的人。
昏暗的房间中,只有电视闪着刺眼的白光。
画面中,辰年被绑在医疗椅上,有种脆弱的美感。
“……既然条件都谈好了,开始吧……”
他说话语气那么温柔,却总是让人无法违背他的意思。
针管穿透他的腺体,他额头上的青筋爆起,死死咬住口塞。疼痛让他的眼眶瞬间充盈,随着难耐的呜鸣,泪水从睁着的眼睛中滑落。
顾司远死死盯着输液管中缓慢流动的液体将存储试管慢慢填满,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个鼻息,狠狠嗅着里面传出的味道。
oga的信息素由他的鼻腔直冲大脑,刺激得他浑身哆嗦,不由自已地露出他尖锐的虎牙。
可笑的是,没有腺体可以供他咬。
顾司远抬起手,咬住了自己的大臂,刺痛只在一瞬间,alpha自身分泌的信息素有麻醉的作用,他感受不到快感,也感受不到痛楚。
当他松开自己的下颌,只留两个血洞,残留在臂膀之上。
空虚。
只有无尽的空虚。
顾司远就这么躺在沙发上,任由自己的鲜血浸染了他的半个衣袖,这才爬起来,打开茶几上的医疗箱,熟练地给自己消毒止血,贴上愈合贴。
他手臂上的咬痕比比皆是,而这次的地方,跟上次结痂未掉的咬痕太近了,顾司远在消毒的时候不小心蹭掉了血痂,痛得他“嘶”了一声。
视频中的辰年也晕了过去,镜头剧烈晃动,顾司远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看见人被自己抱起。
那是什么感觉?
顾司远回忆,好像,那个人一碰就会碎掉。
那一次,顾司远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痛苦和害怕。
他看着手中的鼻吸,绝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究竟是多狠的一个oga,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抽信息素,但如果他真的狠心,为什么还有给他们留下这样的东西。
他去做过检查,他的生化指标并没有显示任何被标记的指征。
于是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让他放心,像他这样的情况不是特例,偶尔也会出现alpha没有进行标记行为却对依恋某个oga的信息素,但这种依恋更像是alpha为了精准捕捉目标而产生的现象,在失去目标的情况下,很快这样的依恋就会消失。
他问医生,有没有戒断药物。
医生答:又不是病,怎么可能有药物。
然而有缓解症状的方法,前提oga答应配合进行治疗,在专业医生的指导下,双方的逐渐减少见面的频率,直到症状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