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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塞弗里德一扬下巴，双手插兜干脆无比的离开。看着对方的背影片刻，闻霄拿起叉子，继续吃自己没吃完的饭。刚把牛肉塞进嘴里，又听身旁响起一道询问的声音。“那个人为什么要赔你两瓶矿泉水？”“因为我之前借给他……”闻霄下意识回答到一半，才意识到刚才的询问是非常熟悉的母语。他看过去，短暂呆滞后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和高兴。映入眼中的少年有着天生的自来卷，五官端正，眉宇间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正气。不是何凯旋还能是谁。“凯旋哥——你也在这训练？”“是啊，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何凯旋坐到闻霄对面的空座位上，“要不是刚才声音很大，我肯定就错过你了。”他原本都要和朋友离开了，听到声音才好奇朝这边看了一眼，便立刻觉得坐在椅子上的黑发少年有些莫名眼熟。闻霄：“我今天刚来，上午还跑了……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米，反正就是很累。”“我刚来的时候也跑过，就是训练营常用的下马威，大概是马拉松42公里左右。”何凯旋耸耸肩，视线落到闻霄身后，又站起身介绍道：“这是我以前和你们提过的闻霄，他也来训练营集训了。”“原来这就是那个……怪不得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没人了。”“我和凯特尔还在说你是不是突然被外星人抓走了。”正好闻霄也吃完了饭。放好餐盘后，他便跟着何凯旋以及对方的朋友离开食堂。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还是能好好聊一会儿的。何凯旋挥手和朋友道别，带着闻霄打卡了便利店、网球用品店这些地方。上午教练只带他们逛了几个经常去的必要场所，剩下的都得自己探索。现在有熟悉这里的人带路，省去了闻霄很多麻烦。可惜的是，何凯旋一个月后集训结束就要回国。剩下三个月，闻霄还得是一个人。“你是因为我加入了市队才决定立刻加入北京队的？”得知闻霄去年加入北京队的理由后，何凯旋既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我有时候的确会想，这么努力到底值不值得。”尤其是遇到挫折、遇到严重到想要放弃网球的挫折时，何凯旋都会想起那天主动加入闻霄队伍的时候。他真的想要加入吗？或许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热血上头。但在沮丧过后，他又会拿起球拍，继续毫无止境的、枯燥乏味的训练。他努力，并不只是为了加入闻霄的队伍，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为了以后的自己能不走父母的老路。他也只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闻霄不知道何凯旋具体在想什么，只是针对对方的话，说出自己的看法。“肯定值得的，只要努力就一定值得。”“就比如说我。”他指着自己。“我以前学过很多东西，也努力过，钢琴我会弹《小星星》，小提琴我会拉《生日快乐歌》！”何凯旋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会这么多乐器啊。”“当然啊，虽然只会一两首，但这也是我努力的成果，表演才艺的时候我就能用得上。”“说得也对，那看来我要更努力了。”明明不是什么鸡汤，何凯旋却有种被治愈心灵的感觉。闻霄想起什么，“对了凯旋哥，你知道训练营的升级方式是什么吗？你现在是几级啊？”“这个嘛，我现在是a级，不知道能不能在离开前升上s级。”何凯旋抓了抓头发，“至于升级方式……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就是…”“等等，我来说吧。”闻霄打断他，想说一下自己的猜测。训练营的升级方式要不就是像美国训练营一样直截了当的告诉你，要不就隐藏在训练营的细节里。截至目前，闻霄对这所训练营还不够了解。但通过一些特殊的细节，他有了一点自己的推测。“我觉得……是靠私下比赛之类的吧。”从到达集训营门口的下车开始，他们就没遇到教练下达命令。之后闻霄开门，门内数名选手朝他们打来网球。按理来说，这种不打招呼就攻击的举动，放在其它训练营都是要被惩罚的。但之后他们遇到教练，教练却完全没提门口被攻击的事，像是根本不知道或者根本不在意。教练有可能不知道训练营门口发生的事吗？以美国训练营为例，到处都是监控，除了宿舍、澡堂和卫生间，几乎没有死角。所以，教练不知道的可能性很低，更多的是不在意。那闻霄能得出两个结论。一是开门的时候。没有教练的命令直接开门，告诉选手要有自主意识、自主训练意识。二是在这所训练营里，私下打球甚至主动挑衅都是不违规的。教练会盯着监控，记录你所有自主训练的量和自主比赛的成绩，再加上平时教练安排的训练、比赛，两项加在一起才是真正能影响升级降级的成绩。何凯旋扬起笑容，那笑容中甚至带了几分自豪。“你很聪明，闻霄，我是直到一周之后才意识到的……要是能早点意识到，我现在应该就已经到s班了。”“你肯定能到s班的，我也一样。”闻霄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凯旋哥，你知道训练营里最厉害的选手是谁吗？”“知道，优尔根·鲍里索维奇·博格，德国最厉害的天才选手。”何凯旋语气凝重。“他是现在集训营里的双打比赛相比身边的同龄人，闻霄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聪明早慧了。没想到在国外还有比他更聪明早慧的，9岁跳级上高中是个什么概念，他连想都想象不到。但在短暂的震惊过头后，他又很快冷静下来。没关系，他不可能样样比别人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他只要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让自己留下遗憾就可以。和何凯旋分开后的下午，闻霄正式开始了在德国训练营的生活。集体的训练非常多，放眼看去，是密密麻麻的一张训练单。真正做下来后，闻霄却觉得没什么难度，他甚至连汗都没有出，也没感觉到有多么疲惫。放眼望向周围，虽然也有人露出精疲力竭的样子，但大多数人都还有再训练的体力余裕。这就是德国训练营考察选手的方式吗？给他们一套复杂却简单的训练项目，让刚进入训练营的选手误以为是要循序渐进，实则考核已经从这时候悄然开始了。掉以轻心、以为完成日常任务就万事大吉的选手们将永远无法升级。只有拥有自主训练意识，能够刻苦加练的选手才能够一次又一次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