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夫人头都要炸了,手指蠢蠢欲动又想揪她耳朵,拎她到镜子面前好让她看看自己这会儿是个什么德行。西门家主干笑了两声“你也别把阿司想得那么混,他好处还是多的。”“比如?”西门庆挑了挑眉。“额!比如——”西门家主常年忙于工作,哪里就能对小辈了解透彻?自己家的孩子还管不过来呢。被西门庆一问就哽住了。他想了半天,然后憋出一句“比如,长得精神。”“那泰迪还精神呢,也是卷毛,你就因为这让我对那家伙能忍则忍低声下气?”西门庆质问她老爹到“你不说过只要是有人欺负我就不用客气收拾回去,有事情你给我担着吗?”“怎么?这会儿轮到道明寺就嫌麻烦了?”西门家主里外不是人,工作上的说一不二那套又完全没法用,只得求助妻子。西门夫人看他那怂样就想啐他没用,又暗恨这人只想着自己在女儿面前做好人,合着做坏人的事全扔给她。但今天这念头是不能不给她掰正过来的,她见那讨债丫头还在胡搅蛮缠,顿时不耐烦了“让你这么做你照做就对了,你哥哥怎么就没你这么多事?”“总之我的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再敢无缘无故欺负阿司,乡下那些地有一块我给你推平一块。”西门庆震惊了,万万没想到太后会为了那个瓜皮做到这一步,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又是什么?她当场就不干了,拍着大腿就开始委屈的哭诉“我就说我不是亲生的,谁会给女儿起个淫棍的名字,还不让改的?”“胜一郎,总二郎,到我这里就一个字,多便宜啊,多方便啊,一听就是被排挤的。我要把名字改成三郎,说一听就是一串三兄妹,有些人都死活不肯,合着真的是捡来的图日后好打发对吧?”“哪个女孩子的名字是‘三郎’?”太后快尖声咆哮了“都跟你说了你的名字是你爷爷想了很久才决定的,还就成了我们不对了?你个不学无术的成天追究这个倒是厉害。”“那怪我追究吗?你的名字好听啊,当然不知道我这成天为自己名字提心吊胆的日子,要是我以后去中国呢?这名字一说出来就是公开处刑啊。”“发音根本就不一样,谁会在意你这点破事?”西门家主看着母女俩有来有往,忍不住扶额,他妻子还抱怨他成天在孩子面前不着调,三两句话就被带偏呢。看看,刚才说什么来着?现在又在名字上较真起来了,估计她自己都忘了目的是什么了。更可悲的是两个人都是被女儿轻易带着跑的,只有在局外才看得清,但一旦掺和进去,得!双双沦陷不知道话题歪到哪边是肯定的。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拿她无可奈何。西门家主在这边垂头叹气,却没察觉自己儿子在得到明确暗示之前,就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总二郎此时就像一抹影子一样毫无存在感的坐在一边,低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是何等的震惊——与震怒。父亲母亲,居然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打算阿庆以后的事了吗?第二天回到学校的时候,西门庆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一点点微妙。冰帝虽然是东京顶级的贵族学校之一,但还是没有樱兰和英德那么夸张的。毕竟前身只是普通的私立学校,而且招生标准也从没有将家境纳入必要参考范围。同年级的人中,昨天有参加过西门家晚宴的人也有不少,他们却是万万没想到a班那个一开始穿着灰扑扑的乡下校服转学过来的西门就是那个有名的西门。虽说冰帝实力至上,但家底能和迹部这样相提并论的还是足以引起侧目的。西门庆对此毫不关心,一时的惊奇而已,过两天之后等影响冷却,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她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已经端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迹部。这时候迹部本来在看什么资料之类的东西,仿佛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心有所感的抬头,就看到西门庆慢悠悠的走进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分别具有默契的避开。如果有人同时关注他俩的话,就会发现两个人这会儿脸上都有点烧。本来以两人的大方个性不至于如此,如果任由那个吻发酵成功,并且借着气氛顺势表态的话,今天见面后也就有了一个明确的定位。可关键是没有,就这么卡在似是而非的地步被突然打断,说是普通朋友和同学,那当时浓郁得窒息的暧昧怎么交代?说是有了进一步的转变,但实际上屁都没发生。这种状况说好听点叫可进可退,难听一点就叫不清不楚,还特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组织开头打破这种困境。西门庆脸红倒不是因为害羞,她只是觉得吧,这还没到那地步呢,昨天就一股脑儿冒出那么多不得了的想法,说来汗颜,把偏心别人家熊孩子的父母怼得满头包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她还做了一场不可言说的梦呢。梦境里他还是晚宴时的那副打扮,但深红色的外套被她剥下来扔到一边,领带被扯散,黑色衬衣被她粗暴的解到了第三颗扣子,正要张嘴咬那次过后就心心念念的锁骨,闹钟就响了。西门庆当时就捂脸了,这第一步都还没成呢,自己倒是惦记得快。果然三十几岁的灵魂被锁在十几岁的身体里容易出事?她这会儿对自己无法直视了都。而迹部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第一次品尝到爱意之后这么怂,被樱兰那群家伙就这么把之前的事情抖出来,也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迹部内心中第一次为别人的看法产生了忐忑,然后得出的结论是,他是不希望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质疑的目光的。以至于第一时间目光相撞他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西门庆脚步顿了顿,片刻之后继续迈开步子,看不出什么端倪。只不过迹部的座位比她靠前,又在过道这边,她要回自己座位上,势必是要经过他的。西门庆觉得心里有一阵鼓擂,敲击的动静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进越发震荡,就像莫名悬起来的心跳。迹部装作旁若无人的查看资料,西门庆装作旁若无人的经过。他拿着文件的手就在桌沿旁边,她走路手臂幅度轻微的摆动。然后两个人的手指,就这么擦到了一起,那来甚至不及感受其触感的细微交汇,却让两个人心中一颤。西门庆心中的鼓擂随着这个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突然就没了那种心脏快跳出来的激荡,只是突然变得特别安静柔软,内心被雀跃填满,以至于她坐回位置的时候,同桌君问她有什么好事一大早笑得这么荡漾?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扬起了显而易见的愉悦弧度。西门庆忍不住从背后看向迹部,从她的视角可以看到他大半个侧脸,那颗被他赋予独特魅力的泪痣仿佛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可这不是让她最在意的地方,因为相比迷人的泪痣,她看到迹部将手指放在自己唇上,下一刻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将其放下来的样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西门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困扰着她的,对十几岁少年产生不得了危险心思的罪恶感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大有永无翻身之地的嫌疑。同桌君见她又这么笑,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他怎么觉得这大小姐凭空让他浑身发麻?从这以后两个人之间就不对劲了!首先看出端倪的是忍足,那天他课间的时候侧坐着跟同桌聊天,这个视线正好对准迹部那边的位置。因为那家伙除了网球部还有学生会的事要忙,所以偶尔带些不具保密性的资料到教室处理在所难免。别看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但也架不住事情多,别人正常休息的时间,他大多数就是在忙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