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找老师!”她说“虽然学生之间的纠纷捅到老师那里不好,但这已经不是不是纠纷的问题了,是犯罪!”这话话一出,四人面面相觑,就连一直哈欠连天要睡不睡的花泽类也睁大了眼睛一副听了天方夜谭的傻样。唯有快一步反应过来的西门痛苦的捂住额头,他想起来了,这几年因为和阿庆聚少离多,见面机会难得当然各种亲密,可实际上他们在很多事情上存在着巨大的认知分歧的。不该让这家伙看到这一幕!西门这么想着,准备哄她先回避,美作那个嘴快的就指了指餐厅某个角落“可老师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权限啊?”西门庆对于老师这个职业还是抱着极高的敬畏感的,听了这话不可思议的看着美作。他耸耸肩,继续解释到“你看,谁愿意在学校被人指手画脚?老师的存在只在于教授学术知识罢了,至于其他的,我们为什么要听格调比自己低的家伙?”“就因为一个职位,我们就该心甘情愿的听从庶民摆布吗?只要稍微有点常识都不可能的吧。”其他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沉默中对于美作的赞同显而易见。反倒西门庆才是那个异类。她气笑了“合着你们觉得自己的人格已经完美到不需要长者引导的地步了?”“真正有本事的人哪怕七老八十还会日日反思呢,鼻涕都没擦干净的小鬼在这里嚣张个屁!”“你们所说的不想听人摆布自发建立起来的秩序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几人一头包,被这么个跟自己一样大的丫头按着头当儿子训,都有些后悔这么贸然。还没适应他们建立的制度的家伙,头一次见这场面震惊是难免的,区别是别人不敢叫出来,可西门庆处于他们的同一阶级,天然的统治者地位,她能喊!还没琢磨出怎么把这没眼色的丫头先忽悠走,就听她接着到“我知道了,既然在这里工作的老师已经放弃了自己职责,那么找他们也没用。”对对对!所以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失望至极拂袖离开吧,他们这么想着。“所以直接联系记者吧,既然气候已成,看来是不能从内部瓦解了,只能依靠外界的压力——”她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被西门眼疾手快的抢过手机“喂喂喂!你忘了这里是咱们几家的联合产业了?把自己家的丑闻暴露在外界,妈妈回来会扒了你的皮。”西门庆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出“我差点忘了,那学校就更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把别人的学校经营成这副德行!”几个人抽着嘴角不知道怎么让这丫头脑子转过弯来,这时久不发言的道明寺开口了——“吵死了,丑女!”他伸出长腿交叠的架在餐桌上,挡住了西门庆的去路“谁给你的权利对别人建立的乐园指手画脚?”“安静的闭上嘴,好好坐在那里看就行了。现在,给我坐下!”这大少爷这些年耀武扬威惯了,父母常年不着家没空管他,姐姐嫁人了有自己的家庭得经营,f3一贯没大事也大多顺着他,这几年就越发养成了他唯我独尊说一不二德性。这要是换了真正同龄的女孩子,说不准会被这气势唬住,这年头吃这套的还挺多。可西门庆心理年龄痴长他们二十多岁,看了道明寺这副鼻孔朝天的德性只想一巴掌呼下去。她也不是傻子,道明寺的话虽然没头没尾,可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她还在到处追究放任学生自治导致学校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敢情罪魁祸首就在面前!也是了,但凡对现状有半点不满,四家的继承人都不可能就这么默不作声,其实刚才美作说那番话已经做够暗示了。小时候这几个家伙在幼稚园就是最熊最霸王的那一拨,不过那个年纪总是能得到最大的包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兴变本加厉到这个地步的?西门庆沉默的扫过几人,黑黝黝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其他三人或许不明所以,但了解她的西门就知道要糟。所幸她还有个广大家长(?)的通病,认为自家孩子都是好的,如果不好了,那一定是在一起玩儿的别人家小孩儿带坏的。她直接对西门到“总二郎,以后不准再跟道明寺来往。”花泽类和美作听了这话有点懵,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了这都有点好笑,可看这丫头毫无开玩笑的意思,又半点笑不出来。道明寺则当场就炸了,他蹭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西门庆“死女人,大言不惭,从小你就不肯听话乖乖跟在本大爷后面,稍微不注意就跑出来指手画脚。”“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能命令到我们?该待在家里等着嫁人的家伙。”“闭嘴!瘪三。”西门庆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只不耐烦的让他住口。“你说我什么?”花泽类和美作连忙这家伙拉住,小时候打架是一回事,现在如果动手就不得了了。“你怎么说?总二郎。”她在意的还是西门的立场,如果铁了心要这样跟着这家伙混——西门不用琢磨都知道如果不拿出姿态这家伙就会打断自己的腿,虽然是兄妹,但从小到大,他才始终是被管教的那一个。他耸了耸肩“没办法,你知道我们两家是怎么样一个复杂的利益链,下一代的交好也是家族赋予的责任,我也没办法。”说出来了,这家伙真的说出来了!美作他们今天看的戏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还能见识兄弟背后捅刀这一幕。哪怕阿司单蠢他们三人一贯心照不宣的顺着哄着,可最为圆滑的西门真的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眼见这会儿道明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乌青来形容了,那对兄妹还在补刀。西门庆捏着下巴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想想总二郎说的也对。随即对他点点头“是吗?那辛苦你了。”西门对着用看叛徒眼光看他的三人摊了摊手——他能怎么办?死道友不是贫道呗。西门庆随即不再理会几人,这让一直发火却屡屡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样的道明寺眼睛都红了。他挣开花泽类和美作,就要去抓那女人。就见她拿起餐桌上那个大的玻璃水杯,走到栏杆处,然后对着楼下闹哄哄的场面砸了下去——一楼的餐厅顿时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玻璃溅飞擦破了其中几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可没人敢表示不满。只因为这玩意儿来自二楼。众人缓缓的抬头看过去,却发现发难的人并不是f4之中的任何一个。恰好相反,他们的震惊也不亚于楼下的人。他们以为西门庆只用文斗的,看看她一开始的打算:找老师,找媒体,限制朋友之间的交往。一般来这种路数的人会一言不发就动手吗?这时他们才恍然想起来,这家伙小时候是个把最暴躁的阿司每每按在地上揍的家伙,论暴力她那会儿才是一群小鬼中的无冕之王。人家下乡种地这么多年,别的不说一把子力气是有的,他们怎么就这么天真的认为别人长大了也就完全改变了?本来张牙舞爪要上来找麻烦的道明寺也下意识的心里一个激灵,脚步都瑟缩了一下。所幸其他几人也被这阵仗吸引过去了,没人注意到他有那么一瞬间犯怂。要说对于西门的暴力感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时西门庆也只跟他打架,因为除了他没人能把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气得抹开脸面打小孩子。这么些年没见面,虽然各自都长大了,但道明寺心中对她的感官还是来自于儿童时代建立起的印象。被她这突然的发作,很容易就回忆起了那时屡战屡败的颓丧!可他性格一贯一根筋,记吃不记打,小时候就打不怕,这会儿只会更变本加厉。懊恼过后正要接着发火,就见那家伙踩着大理石阶梯一步步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