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陈志诚僵立原地。
猝不及防间,就觉自个这颗心被人攥在手里一把捏爆!
居然!
有人!
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驳了我陈志诚的面子!
在傲慢与虚荣被戳破后,只剩下愤怒充斥着整个大脑!
只见他像尊泥塑雕像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可脑袋却随着脖子缓缓转向身后。
狭长的眼睛当中满是恨不得当场就碾死这群贱民的暴虐,恶狠狠剜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压低声音从牙缝当中挤出几个字来:“谁说的?”
声音沙哑阴鸷,其警告恫吓之意早不言而喻。
哪知那道声音好像悍不畏死一般,直接迎着陈志诚的枪口怼了上去:“我说的!”
姬旦心中一喜,赶紧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有一人不顾身边同伴劝阻,执意分开两侧人群站了出来。
此人约莫不惑之年,身形有些消瘦佝偻,穿着一件浆洗到有些发灰的粗布薄衫。
姬旦并不识得此人,可那陈志诚却一改先前的阴鸷愤恨,整个人缓缓转过身来,有些迟疑,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勉强挤出两个字来:“是你?”
来人不卑不亢:“是我!”
陈志诚嗤笑一声:“你现在还敢满嘴喷粪?”
来人亦是争锋相对:“不比你此时此刻就在满嘴喷粪!”
陈志诚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不怕?”
来人止住脚步,深吸一口气道:“我还有什么好怕!”
听这二人在此打哑谜,姬旦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理来说,这两人身份悬殊,彼此能有什么交集?
最后还是索青娘替姬旦解了惑:“这人之前是我酒馆里边的常客,因为性格孤僻怪异酒友极少,时常要上一壶酒水就坐在那里喝闷酒,时间一长,我们就都打趣叫他闷头儿!”
这位绰号闷头儿的酒客,在今年年初借着酒意嘲讽了几句陈氏豪阀,却不料被这陈志诚听的是一清二楚。
当晚陈志诚当晚就带着自己的恶仆狗腿闯进闷头儿家中,使那钳子,硬生生扒光了后者所有牙齿。
“受此折磨又伸冤无门,自那之后闷头儿就变得愈发沉默寡言,甚至有不少人甚至以此为笑料讥讽于他,问他还敢不敢再不分轻重缓急满嘴胡咧咧。”说到这里索青娘摇了摇头隐有不忍之意:“未曾想,今日又站了出来!”
而老闷头儿也不再与陈志诚做纠缠,抬眼在那一群家丁恶仆当中扫视一圈,直指其中一名獐头鼠目躲躲闪闪的狗腿子。
就是这个人悄悄把那苍蝇丢进了碗里边。
随即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生死未知的杜椁诲。
得了应允,他就开始故意挑事,污言秽语不堪入目,任凭那掌柜的把好话说尽,这杜椁诲就跟个聋子一样没有任何回应,心里憋着坏的想把事情搞大,把食为天搞臭!
最后,闷头儿将视线定格在了陈志诚的身上。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或者说幕后黑手,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躲在一旁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