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饭间隙,谁也没说话。
陈漾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陈鸢的右手,被烫到的地方颜色已经很浅了,他顿时松了口气。
他在心底唾骂着自己,“我真是一个人渣,放不下陈鸢,又将苏雀拖下了水。”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待人彬彬有礼,甚至不喜陌生人的碰触,并不是因为苏雀在他眼中是特殊的,他才区别对待。
只是因为苏雀不经意流露的笑很纯粹,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鸢鸢就在这里。
他们还没有闹到如今这种地步。
其实,他对陈鸢是有愧疚的。
苏雀在桌底下用力踢了一脚陈漾,陈漾吃痛的望着苏雀,苏雀一脸微笑。“怎么了?鸢鸢在跟你说话呢?”
她真是来气,人家陈鸢多乖啊,居然还对人爱搭不理。
陈鸢抿了抿唇,“没关系的,姐姐。”
苏雀用公筷给陈鸢夹了一块榴莲天鹅,刚刚这姑娘的眼神都快黏在上面了,但这道甜点偏偏在陈鸢那边。
结果,陈漾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有回应。
“谢谢姐姐。”
陈鸢甜甜的道谢,长睫压下去时,眼底的失落才敢显露。
或许,陈漾是在避嫌,陈鸢想。
他们在五年前便已经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了,而她的母亲如今也再婚了,她现在是孤身一人。
当年的事情是母亲的不对,所以,陈漾厌恶她也无可厚非。
他们是重组家庭,后来陈鸢的母亲出轨了,被陈爸当场撞见。
陈爸一时血气上涌,对着男人哐哐砸了几拳,却没想到被男人一个反扑,脑袋撞到了茶几上,造成了颅内出血。
变成了如今的痴呆。
陈漾和陈鸢知道这件事之后,两个人完全不能接受。
当时的两人可是差点捅破窗户纸了,却被这突然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离婚后,陈鸢的母亲带着她远赴大洋彼岸,两人彻底分离。
陈鸢没错,陈漾也没错,可两个人若是还能在一起,陈漾觉得愧对自己的父亲。
所以,每次对于陈鸢的信息,陈漾多是回避状态,只有这一次,他回复了。
目的也是为了让陈鸢彻底死心。
茶餐厅中的粤语歌婉转流连,苏雀无心欣赏埋头苦吃,迅速果腹完之后,对着两人道:“我还有点事要先回去了,你们慢用。”
她可不想打扰两人叙旧,谁知却被陈漾拉住了手腕,苏雀用力甩了甩,没甩掉。
她死死的盯着陈漾,露出了一抹假笑。“还有其他事吗?”
陈鸢早就吃好了,手里捧着茶水正喝着,陈漾突然对她道:“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和苏雀还有话要说。”
“有话说就说呗,鸢鸢你留下,没什么不能听的。”
想单独说话?想着吧,她才不会给陈漾这个机会。
陈鸢一会儿看看苏雀一会儿看看陈漾,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去。”
陈漾声音冷了下来,陈鸢攥紧了手中的包包,腾的一下站起身,紧抿着唇角跑了出去。
“鸢鸢!”
苏雀想将人追回来,但陈漾还是不撒手,她怒不可遏。“陈漾你有意思吗?喜欢就是喜欢,你怂什么啊!”
她用另一只手抓起一旁的包朝着陈漾砸了过去。
陈漾被迫松开了手。
“我问你,你敢不敢承认你对我目的不纯?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喜欢我?”
男人像个哑巴般熄了火,苏雀冷笑了一声。
“真行,对着我默不作声,对着鸢鸢你倒是重拳出击,给你能耐的!”
苏雀情绪起伏的有些大,坐回座椅上时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
陈漾还站着,手中拿着苏雀的链条包,视线落在了窗外。
苏雀坐着瞥见陈漾裤袋偶然露出的软膏时,她简直要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