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您被抓到南疆之前了,那时候他就已经在忘中原安插奸细了。”多巴道:“那个人那段时间经常去到南疆,我记得很清楚。”“那可能是,他刚从中原回去的时候了。”顾非夜蹙眉,拍了下桌子,道:“没想到竟是那么早之前的事情了!”“是啊,他竟然那么早就准备对中原出手了。”江渔承看向厉文帝,道:“皇兄,看来南如月早就有想要跟中原开战的想法!”厉文帝沉默了很久,一直都没有说话,如今听见江渔承这么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此人还真是狡诈多端。”“既然你能认出来那个人,那么事不宜迟,现在就排查吧。”顾非夜对多巴说道。“不过你这身南疆衣服太显眼了,军中还有多余的衣服么?”江渔承打量着多巴的打扮,笑道:“我有一个计划。”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多巴换了身中原的军衣,虽然有些宽大,但是至少不会让人起疑,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这身衣服穿着还真是不习惯。”“你还说呢,当初我穿着你们的衣服也是这种感觉。”江渔承笑道:“先去吃饭吧。”士兵吃饭一般都是领了自己的之后,分散在各个地方,多巴到了炊事处的时候,正好赶上开饭。江渔承看着他寻觅的目光,问道:“找到了吗?”多巴摇了摇头,“没有,这里人太多了,分辨不出。”“找不出也没事。”江渔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反正我们的计划一会才能开始。”多巴沉思了一会,道:“真的可以吗?您的这个计划。”他有些犹豫的看着江渔承,对于他所说的计划其实并不太情愿。“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除了挨个找过去,打草惊蛇之外。”江渔承看向多巴,道:“如果没有的话,就乖乖实施吧。”这一句话让多巴沉默了,他摇了摇头,现如今也只能听江渔承的话了。差不多等到所有人都领完了饭后,江渔承带着多巴去了练武场,顾非夜与李信正在那里说话,见到他们过来,便顺势问了一句。“找到了吗?”“没有。”“那就开始吧。”顾非夜叫了几个人过来,在多巴确定这几个人不是叛徒之外,顾非夜点了点头,对他们下令道:“打他。”那几个士兵愣了一下,问道:“打、打他?”“不用真的打,做做样子就行,不要问原因,之后会跟你们解释的。”那几个士兵虽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也只能应下来。练武场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同时还有李信对着路过此处的士兵喊话的声音。“抓住了个南疆人,你们都过来认认,见没见过他,如果能知道这个南疆人的身份的,直接提拔为军官!赏银十两!”十两银子,虽然对于顾非夜江渔承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几个士兵来说,是几年才能领到的军饷了。如果这十两银子寄回家,家中怕是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一时之间,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即使对于这钱没什么兴趣,但仍旧想要知道到底是谁会得到这份奖励。江渔承见周围的人多了起来,高声道:“此人潜入我军,妄想窃取军中机密,我知道军中有不少人是与南疆接触过的,或许有人见过他。”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似乎是在讨论多巴的身份。但是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依旧没人站出来,江渔承早已让人把多巴绑起来暂且放到一边,毕竟就算是半个时辰,装装样子也要被打坏了。难道不行?计划失误了?江渔承摸了摸下巴,正准备让李信他们先回去的,再做商议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走到了李信的身边,那人是李信的侍卫。侍卫跟李信耳语了几句,而多巴原本低着的头也稍稍抬了起来,他似乎想要跟李信私下谈,李信离开时,看了眼江渔承,然后跟着那人离开了。看来,鱼上钩了。江渔承与顾非夜对视一眼,让人将多巴放了,坐在一旁等待着李信的消息。估摸着一盏茶左右的时间,李信便将那人拖着回来了,那个侍卫鼻青脸肿的,似乎是昏了过去。“是这个人吗?”江渔承对多巴问道。多巴点了点头,道:“绝对是他,错不了,这张脸我记得很清楚。”昏暗的营帐之中,只点上了一根蜡烛,侍卫辗转醒来,被身边的人吓了一跳。当今最年轻的将军——顾非夜,皇上的亲弟弟——江渔承小王爷,军中的老将军李信,三人都站在他身边。而这三人的背后,还坐着一个多巴。侍卫挣扎着想要逃跑,却无法动弹,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面色一变。“将军,为什么绑上我了,不是说,要指认间谍吗?”侍卫尴尬的笑了笑,仍然强硬地解释道。“别装了,本王与他认识,来这里,是为了告诉我军中有叛徒的。”江渔承指了指一旁的多巴,笑着对侍卫说道:“你是什么时候跟南疆联系到一起的?上次顾非夜去救本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你通风报信?所以南如月才会追上来?”侍卫沉默了,没有说话,对于江渔承来说,这便是默认了。就是因为这个人,所以他们没有顺利的逃出去,所以顾非夜会中毒,陷入如今这般的两难局面。江渔承握着拳,猛地拎住了那人的领子,质问道:“早在南如月第一次来中原的时候,你就已经叛变了是不是!你在那时就已经替他传递军情了是不是!”如果不是这个人,会不会顾非夜带去的人,能有多数都能回来,不至于全军覆没。顾非夜与李信惊讶于江渔承的动作,顾非夜连忙上前拦住他,生怕江渔承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那时江渔承的表情,意外的可怕。“审问就交给李信吧。”顾非夜拉住江渔承的手腕,把他从营帐之中带了出去,江渔承低头望着脚尖,沉默不语。“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生气。”顾非夜笑了笑,说道:“你往日性子都很温和。”江渔承对于这个形容很是惊讶,他无奈的指了指自己,问道:“温和?你确定?”“怎么不确定,我还不了解你吗?”顾非夜将他带到住处,低声道:“今日也不早了,早些歇息,过几日我们去集会。”说起集会,江渔承突然笑了,他无奈地看向顾非夜,问道:“这么紧急的时刻,你还有心思去集会上玩?”虽说他也想放松一下,但是现在外忧内患,实在是没法放松。顾非夜只是拉着江渔承躺下,并让他好好休息。“不过是个集会罢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说完,顾非夜便闭上了眼睛,不再搭话。江渔承伸出手指在他面前轻轻摇晃,问道:“睡了?”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看来顾非夜是真的睡了,江渔承也困意袭来,逐渐闭上了眼睛。中原的叛徒,南疆内部的逆反。只要能够与阿吉力说上话,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其余的,便是阿吉力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江渔承今夜又做了梦,他梦见自己与南如月对视着,坐在桌子的两边。二人正在下棋,江渔承先手,正要落子的时候,发现他所执的白子已经被南如月的黑子包围了。“怎么了,还不落子?”南如月用着狡诈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要输了吗?”江渔承正要回答,棋桌忽地被挑翻,顾非夜拿着剑,挡在了江渔承的身前,剑指着南如月。他说了一句话,但是江渔承没有听到,就醒了过来。江渔承缓缓睁开眼睛,习惯性的将手伸向身边,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