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巴看向养邑,有些犹豫,虽说在阿吉怒那事上,江渔承帮了不少,但是毕竟王上有令,他实在难以直接让他进去啊。一旁的养邑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多巴闪身让出道路,对江渔承拱手道:“多谢江王爷,请。”待她进去后,养邑又对多巴说道:“王上不会说什么的,只要我们都不说的话。”多巴思索了一番,又有些犹豫的看着江渔承掀开帘子而入的背影,点了点头,道:“行吧,不管了。”江渔承一进去,便看见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娜德尔。脚步声引起了娜德尔的注意,她看向江渔承,问道:“怎么来了。”“来看看你。”娜德尔仍是沉默着不说话,她似乎很受打击,对于自己最信任的人,确实反贼这件事,她感到十分的难以接受。虽然娜德尔早已察觉此事,但当事实真的摆在面前的时候,那种感觉十分不一样。“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才对,我从很早很早开始,就应该察觉到才对。”“这种事,谁都很难接受。”“我是该庆幸他心里还有我,还是要感激他没有利用我这件事?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娜德尔之所以还能在这里坐着,是因为牢中的阿迪力用命保证她不是同党,只是被他利用的无辜人,但是娜德尔说,自己没有被利用。他们一人一个说法,南如月在跟阿迪力聊过之后,便不再管娜德尔了,他放任娜德尔继续活着,但娜德尔着实不明白或者还有什么意思了。“如果他告诉了你,你们就该一起去到监牢里了。”“我宁愿如此。”娜德尔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原以为,他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的。早在我们成亲当日,他便似乎有事瞒着,但是我想这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便跟他说,你等日后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便可,但没想到,这一瞒着,竟是瞒了这么久。”“我想他应该是无法开口吧,不想放弃自己的事情,也不想连累你。”娜德尔眼圈泛着红,对江渔承说道:“你也是因为不想连累旁人,所以才没有对别人说,自己想要逃出南疆的事情吗?”江渔承无奈笑道:“这两件事的分量不一样啊,虽然最终的结果可能相同。”娜德尔想要说话,却一直在咳,江渔承替她顺着后背,待她缓过来之后,才说道:“放心,我看最近南如月似乎不准备对阿迪力做什么,大概只是想关着他,他们毕竟是兄弟。”娜德尔摇头,道:“我不信他,南如月这人总之我不信他。”她拉住了江渔承的手,说道:“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可以跟我说。”江渔承惊讶的看着她,而后点了点头。“好,谢谢你。”南疆今日十分安静,甚至出来工作的人都很少,大家都在因为昨日的祭祀而感到疲惫。直到北疆东侧传来了声音,那是兵戎相交的硝烟气息。中原攻入南疆了,却不肯更进一步的攻进来。江渔承坐在自己的帐篷门口,看着周围的人都是一脸迷茫,只有那些穿着铠甲的侍卫比较慌张,都去守着南如月了。北疆与南疆离得十分近,若是南如月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在这些慌乱之中,北方又传来了阵阵马蹄声。江渔承原以为也是南疆兵的声音,但是在看到领头的那人时,立即站起身来。“顾非夜。”顾非夜穿着一身铠甲,手拎长枪,飒爽英姿让江渔承永生难忘。中原的军队秩序的分散,极快控制住了这一带的南疆人与侍卫们,他们的刀剑甚至没有出鞘,仅用一时的出其不意,制住了这些人。顾非夜的马行至江渔承身边,将他从地上捞起,放置到自己的马上,再安排人撤离。而顾非夜则是行至南疆的马群处,一枪挑断了马棚的栅栏。他挽了个枪花,将其中一匹马刺伤,马匹长啸的声音震天般地响,就连他们身下的这匹马也不例外,马群慌了,顾非夜稳住左右摇晃的江渔承,低声道:“抓稳,走了。”说完,便扯紧缰绳,朝着军队撤离的方向行去。南疆的军马实在太多了,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对劲,江渔承只要一回头,便能看见后方黑压压的马群追赶过来。这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江渔承双目泛着光,他看着顾非夜,高声喊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你还笑!救你可废了不少事呢,我们要尽快撤离,绝不能引发战争。”顾非夜带着江渔承在马群中飞驰,后方留下的五百人用来当主追兵,但此时已经近乎全军覆没了。与他一同前来的人,十分自觉地替补上去,这让江渔承表情越发严肃。仅为了救他,牺牲了这么多的人,这值得?顾非夜看见江渔承沉默,便明白他在瞎想,抽出空来用手弹了下江渔承的额头,问道:“想什么呢!”“真的值得么?”“你难道以为,只是为了救你,就牺牲这么多人?就算是大厉的小王爷,也不会动这么大阵仗的。”顾非夜的话只是安慰,他确实是抱着只要救出江渔承就足够了的心态。但是厉文帝的意思不仅在此。如果只用八千人,就能让南疆没有了要挟中原的把柄,那简直是太值当了。他们当然也可以就此放弃江渔承,但是在那之后,中原与南疆也难免有一仗要打。如果能把江渔承就出来,必将会士气大振。“别想太多。”顾非夜将局面简短的讲给江渔承听,而后道:“我已经安插了间谍到南疆,日后就算要打起来,我们也不会输的。”“我也有事要与皇兄说,南如月他准备对中原开战了,不用担心别的,我们可以尽早出击!”江渔承不再去管那些值不值当的事情,就算真的不值当,但他既然因此活下来了,那必然要继续好好活着,不去浪费他们的牺牲。等到江渔承与顾非夜快要逃出南疆的时候,那八百多人已经只余下了几千人了,顾非夜拉着缰绳,直接躲入到丛林之中。得到了喘息的时间,顾非夜翻身下马改为步行,他紧紧拉着江渔承的手,看向远方。顺着顾非夜的目光望去,正是最初响起战争的声音的方向。“他们已经撤退了,我们逃吧,绝对不要回头,要尽快。”他拽着江渔承向前快步行走,并且怕江渔承又多想,一直在与他说话。“原本我以为皇上不准备救你了,当时差点弑君。”“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才不可能会弑君呢。”江渔承无奈一笑,敲了下顾非夜的手臂,道:“那可是我哥,你会对他下手?”“但他也是皇帝,军令如山,如果他不准备救你,让你在此自生自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顾非夜沉默了一会,说道:“或许我会再次考虑潜入南疆,来救你吧。”“你难道不信我会自己逃出来?”江渔承笑道。“我信,但是还是要亲自把你救出来才会安心。”顾非夜看了他一眼,十分专注,似乎准备将此刻江渔承的模样印在脑海之中。他只来得及看一眼,便又要继续逃。“不过,皇上说驻守边疆的五千兵马全部交给我,再加上从京城而来的两千兵马,我便带着这些人来救你了。”“我已经听说了,南如月向你们提出的要求,那种要求,决不能答应。”“是啊,所以皇上才会亲自来到这里吧。”江渔承惊讶道:“皇兄过来了?”“就在驻地等着呢,我带来的近八千人,七千从东方攻入,其余的跟我来救你,南疆守军足有十万,只要能救出你,就算这些人全搭上了,也算是赢了这场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