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有事不用瞒我的,如果你担心我,那便先不说,只不过我想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顾非夜的话让江渔承心头一热,他点了点头,将这几日的事情都告诉了顾非夜。从一开始,到后来的刺客,事无巨细,仿佛这样能让顾非夜再多呆一阵子。天逐渐变亮,借着清晨的光,江渔承笑着抚摸顾非夜脸上的伤口,从柜子中翻出了广偏给他的跌打药,替顾非夜上药,而顾非夜正在皱眉思索着行刺一事。“我曾听提起宫内官员过,南疆的王室又不少与中原的混血,而其中,南疆王的大儿子便是最喜欢找中原女人的,大儿子已经过世多年,他的那些私生子在南疆,怕是地位十分尴尬。”“你是说,其中有人可能想要篡位?”顾非夜点头,又道:“南疆人好战,而南如月此时还愿意与中原维持表面和平,若是换了新的上来,很有可能会直接开战。”江渔承对此也很是同意,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七日混过去便是,但他还在帮南如月找是谁意图谋反。“你这几日随便混过去吧,等到七日之后,我带你逃出去。”江渔承问道:“要怎么逃?”顾非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着柔和的语气说道:“你信不过本王不成?带你逃出去而已。”他说完,便伸出手揉了揉江渔承的头,动作极其利落的用着来时的方式离开了,甚至没有给江渔承说话的机会。他们多说一句,顾非夜便想再多留一会,但是这太危险了。江渔承的头发乱糟糟的,呆立在原地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他起身,先是将屋内收拾干净,再去把所有可疑的地方尽力隐藏起来。做完这一切,江渔承躺回到床上,一夜未睡,他现在困得很。江渔承只要一闭眼,便能回想起来顾非夜的手残留在头上的触感,江渔承睁开眼,死死抓着被子,过了好一阵子,等到外面开始有晨起人们的响动时,江渔承才敢放松自己,在床上翻滚着。顾非夜的这个举动,将江渔承原本稳定的思绪与心情一下子扰乱了,他现在只想快些跟顾非夜离开南疆。同样的人“也不算是有人选,但总归算是有了些线索。”江渔承看向南如月,笑道:“听说,你母亲是中原人?”此时在南疆并非秘密,人尽皆知,但这不代表南如月也能平常心的对待此事。他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似是现在就想把江渔承拉下去问斩。“你刚刚说的,要我有话直说,堂堂一个南疆王,可不能出尔反尔啊。”“自然不会,你继续说。”有了南如月的保证,江渔承才敢继续往下说:“你身边可否有与你身份相近之人?见到你如今做在这个位置上,会想要取代也是人之常情。还有那些南疆人,见到俘虏的儿子也能当上南疆王,会不会恨你?”南如月一直都很清楚这些,只不过他对这些人极为警惕,不常与其来往。但仔细想想,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那些人觉得南如月高高在上,目无尊长。“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去查,你下一步准备怎么调查?”江渔承笑了。“我根本不清楚南疆的具体情况,只是个代为行事的,一切还看您的意思,我想你也对阿穆萨怀疑许久,所以昨日去北疆的时候,那些侍卫才没拦我。”他起身,看似恭敬的对南如月作揖,“你下一个怀疑谁?”江渔承计划的第一步,先获取南如月的信任,看似是去按南如月的吩咐做事,但其实则是去研究如何逃跑。只有跟南如月统一战线,才能让南如月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离开,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南如月看着江渔承,也只是笑,笑的了然,笑的得意,以为江渔承准备为他所用。“我瞧你不像是个怕死的。”南如月还要再质问一下江渔承的忠诚。而江渔承也不准备让南如月真的信任自己,只要不怀疑他就行。“我当然不怕死,但是我怕回不去中原,见不到想见的人。”这句话他是发自真心说的,南如月听完,眼神有些落寞,像是在回忆。“但有的人,已经见不到了。”南如月忽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江渔承不解。南疆王想见的人会是谁?哪位女子?哪位男子?江渔承沉默不语,南如月坐了一会后,起身从架子上抽出了一个卷轴,交给了身边的仆人。仆人恭敬的递到江渔承手中,那卷轴上写的是中原字,所以江渔承也能看懂。“就先去差这上面,你觉得最可疑之人吧。”特地用中原话写的卷轴,难道是因为他不想被南疆人看到其中内容?但是这些被他看到了,没有关系吗?江渔承离开后,将熟悉南疆事情并且与他同一阵营的广偏叫到了帐篷中,想要与其一起查看。而广偏一进到帐篷内,便仅仅皱起眉头。“好大的血腥味,你在帐篷里干什么了?”广偏本想再抱怨几句,但被江渔承直接拉进了帐篷并且捂住了嘴,幸好此时看守帐篷的都是不懂中原话的,不然顾非夜就直接暴露了。“小点声!你想害死咱两就直说!”江渔承小声吼着广偏。广偏有些委屈,不解问道:“偷人家羊了?”“我偷那个干什么!”“如果不是在帐篷里杀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味道。”广偏摇晃着脑袋四处看,没有发现紧张到身体紧绷的江渔承。